7

拍下这个视频并不是我的心血来潮，我很久就有向许知夏求婚的打算了。

在撞见他们的奸情之前。

我们明年就要毕业了，所以才有了这个五一的毕业旅行。

我还想着，在五一期间，向她求婚。

可一切都破灭了。

我省吃俭用，每天只睡三个小时，只为了买这一个戒指。

我记得她还问过我为什么这么拼，每天去做了什么。

我只是敷衍她快毕业了，想要多赚些钱。

以后好和她在一起。

可她却误会了我的意思，和赵川越走越近。

而我像个傻子一样，什么都没发现。

我的眼圈发热，缓缓退出阴暗的角落，伴随着许知夏崩溃的哭声，离开了。

我背着我的包，提着行李箱，里面是早就准备好的必需用品。

朝着机场走去。

到了机场，我拿出手机卡，低头捏着小小的一张卡片。

那是许知夏能联系我的唯一方式。

但现在，我要将它丢弃了。

也要把对许知夏的爱丢弃了。

看着电话卡，我怔了一下。

当初我们刚在一起的时候，她说记不住我的手机号，所以让我换一个和她是情侣卡的手机号。

她说她很喜欢这个手机号，那段时间甚至叫我都是叫手机尾号而不是叫我的名字。

我只觉得她可爱。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人。

可我没想到，她竟然会出轨我最好的兄弟。

左胸膛的深处，泛起了一阵一阵尖锐的疼痛，我忍不住抬起手，轻轻按了按胸膛，然后掰断了电话卡，扔进了垃圾桶。

毫不留恋地转身向我的未来走去。

从此以后，再也无人耽误我了。

我上了飞机，闭上双眼。

我却不知道的是，许知夏在这段时间，差点杀了赵川。

8

下了飞机，警察打电话告诉我了许知夏和赵川的情况。

赵川还好，而许知夏好像快疯了。

其实我只是让警察帮我对我的事情闭口不提，让她误会我已经死去。

而她也不辜负我的【信任】，以为我被凶手杀害了。

我静静看着手上长长的伤疤，谁也不知道，我是故意的。

不这样，怎么能让许知夏以为我死了呢？

警察还说，许知夏她不相信我就这样死去，不停地发疯找凶手，头发散乱，妆也花了，就像一个女鬼一样。

她好像很爱我。

听着警察的描述，我沉默了。

她是真的爱我吗？

如果她真的像她表现的那样在乎我，又怎么会出轨呢？

还想置我于死地。

【许知夏拿起凶手落下的匕首，差点就捅到了赵川的心脏，还好我们拦下来了。】这是警察告诉我的。

他还给我发来了一个视频。

视频里，许知夏好像一夜之间憔悴了许多，双手不停捶着赵川的胸膛。

【都怪你！都怪你！如果不是你，他就不会……】

她双眼通红，好像伤心到了极致。

赵川也不敢相信，什么都没说，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

【你把他给我还回来！！】

视频到这里结束，而我的心已然很平静了。

我关掉视频，揉了揉跳动的太阳穴。

无论怎样，现在都与我无关了。

我摒弃所有的杂念，在国外好好上学，交了不少很好的朋友。

这让我明白，没有许知夏的世界，也同样美好。

没有她，似乎更好了。

我好像在渐渐忘了她，忘了我曾经如何心痛。

一年很快结束，我就要回国了。

国外有家企业向我发出了邀请。

我同意了。

可在去任职前，我要回国一趟办一些手续。

我以为这个城市很大，但其实很小。

回国第一天，我就看到了许知夏。

9

一年过去了，正常来说她应该要去实习而不应该还在学校。

可我看着她的侧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原本灵动的双眼，只剩下绝望可怖的苍凉空洞。

她坐在学校的中心湖旁边的椅子，一脸落寞地看着湖中心的天鹅，好像在透过天鹅在思念着什么人。

我的眼神变了一下，记忆一下子就涌了上来。

那是我们刚在一起的第一个月，晚上我们在这里约会。

她很单纯，我曾经想靠近她亲吻她，她都害羞地躲过去。

我问她为什么躲，她认真地说：【初吻，要在一个浪漫的地方才行。】

她很有仪式感，我要尊重她。

所以这晚，我约她来到中心湖看天鹅。

她穿着漂亮的蛋糕裙，浑身香香软软的。

我看着她，听不进她在说什么，只低头亲了一下她的唇。

她的脸一下就通红，捂着嘴瞪大眼睛。

看着她这个样子我更觉得她可爱了，抱着她不撒手。

我们就这样，度过了热恋期。

回忆落幕，我看到她的眼神越来越悲伤。

她也想到了吗？

她也想到我们的曾经，想到我们是那么相爱。

如果没有赵川，我们是可以一直在一起的。

感情里，最容不得的就是背叛。

无论我多爱她，我也不能丢弃自我。

我做舔狗的时间已经够久了，腻了。

看着她的神情恍惚，我突然灵光一闪，朝她走过去。

【你好同学，请问行政楼在哪里？】

我要让她，再度陷入悔恨之中。

10

对上我视线的一瞬间，许知夏一下子就落泪了。

她手里不停摩挲着我送给她的求婚戒指，戒指表面上的花纹都平了，看样子戒指的主人很喜欢它。

可时间终究会踏平一切。

我假装失忆，向她问路。

可她只是瞪大眼睛望向我，似乎见到了长久思念的人。

她忍不住落泪，往日的红唇如今却没有一丝血色。

【你……不记得我了？】哽咽的声音仿佛拨动了空气的弦。

我假装不知道，继续问她：【你是有什么事吗？那我就不打扰你了，我自己……】

还没等我说完，她立刻站起来，擦干泪水，扯出勉强的笑容。

【我带你过去。】

在去行政楼期间，她不停地问我一些事，我都蒙混过去了。

到了行政处，我跟她说了再见，她却一句话也没有说。

透过反光的玻璃，我看到了她眼神从未离开我的背影半步。

她很想念我。

她很后悔。

她变了。

这是我得出的结论。

她不是真正喜欢赵川，只是追求刺激罢了。

但说她是真正喜欢我吗？

不见得。

真正喜欢一个人，不是这样的。

而是巴不得天天和那个人待在一起，只要她和别人多说一句话就要吃醋。

爱情里没有所谓的大度。

我走进行政处，把资料交给老师。

老师赞赏地拍了拍我的肩：【听说你拿到国外公司的offer了？】

我点了点头。

【好啊，有出息。】

老师顿了顿，看向窗外。

【那个人，你认识她？】

我不着痕迹转了转身，看到窗户外许知夏还在等我。

还没等我开口，老师又说：【哎，她已经不止一次来了，她好像在找她的男朋友，想要从我这里打听她男朋友有没有做交换生。】

【但是听说她男朋友已经死了，她却一点都不信。】

老师叹道：【也是可怜人啊。】

老师在那边感慨，我的心却猛然一跳。

我转身想要看她，却对上了她的视线。

她朝我微微一笑。

她发现我失忆了吗？

11

我不知道。

但当我走出去的时候，许知夏就朝我又来。

说要请我吃饭。

拒绝不成，我跟着她去了。

可去到那个地方我就愣住了。

那里，曾经是我和她最喜欢去的一家小餐馆。

没有高大上的西餐厅，我和她独独钟情于这家的粉。

她还特地点了我最喜欢吃的。

她难道是想我恢复记忆吗？

可除了请我吃饭，她一句话也没有说。

回去之后，她要了我的联系方式，每天都发消息给我。

每次看着我，都仿佛透过我看其他人。

那是以前的我。

可是，我却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

她又开始发了：

【你吃饭了吗？我发现一家很好吃的西餐厅，要不要一起？】

【我多买了一杯奶茶，你想喝吗？我在你宿舍楼下了。】

【你喜欢看书吗？我最近淘了一些旧书，我觉得很适合你。】

【你毕业了之后去哪里工作？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离你近一点。】

看着不断弹出来的信息，我觉得有些不对。

看久了，我终于知道哪里不对了。

因为很熟悉。

因为，从前我就是这样追她的。

我对她一见钟情，要了她的联系方式之后就不停地骚扰她。

即使我们不是一个专业的，即使我们的距离很遥远。

即便堵车，我都会从十公里外买她喜欢的蛋糕跑回来送给她。

即便同学们都在骂我是舔狗，我也每天早早地起床去买她喜欢的豆浆。

是，我是舔狗。

但我和她在一起了。

她也喜欢我。

答应我的那一天，我的心情就像飞向了宇宙，心跳不止。

而现在……

我再次低头看着她源源不断发来的消息。

我的手指触屏了几下手机，发了两条消息给她。

【不好意思，我有女朋友了。】

【图片】

12

那是我和一个国外好朋友的合照。

并不是真正有女朋友。

但她看到了信息之后沉默了很久。

也没有再发消息来。

一个小时后，我接到的她的打电话。

她的语气很平静，让我下楼去见她。

下了楼，我看见她安静地站在那里，可我却从她的眼底里看到了一丝凶狠。

走到她面前，我认出了她身上穿的是我们第一次亲吻时穿的蛋糕裙。

我们相视无言，良久，她开口。

【温述年，你还没原谅我吗？】

我眼神动了动，看着她。

她眼圈发红，整个人看上去楚楚可怜。

可她嘴里说出的话却让我心惊。

【你就算装失忆也得有个度吧？你这样耍我很好玩是吗？】

【你怎么可能有女朋友？就算你有女朋友，也要立刻分手！】

【温述年，你忘了吗？你以前怎么答应我的！你要永远和我在一起！】

她不装了，我也不装了。

原来从一开始她就认出我了。

只是她用自己的理解来尝试着【挽留】我。

想要我【重新】喜欢上她。

可我却失望地看着她。

她一点也没变，想要得到的无论用尽什么手段都要得到。

就说那些她给我淘来的书，也是要花大价钱的。

她不是还喜欢我，只是习惯了我的存在罢了。

只是，出于对我的愧疚罢了。

我撩起袖子，把手臂上的刺眼伤疤给她看。

【你还记得这是怎么弄的吗？】

她咬了咬唇，眸光微动。

那是在一年前，学校突然发生火灾，而当时我和许知夏还有赵川还在实验室里。

门被封锁，唯一的出口只有走廊边的窗户。

可窗户实在太高了，所以赵川先上去，然后拉许知夏上去。

火越来越大，火舌甚至舔上了我的脚尖。

我咬咬牙，抬起手把她送上去。

可她怎么也上不去，她不停地踩踏我的手臂，头，哭喊着朝赵川伸手。

终于，她上去了，当我把手身上去的时候，却无人拉起我的手。

我呆愣着往上看她，看到的只有她的背影。

只有她被赵川抱着的背影。

他们，完全忘记了火海中还有一个我。

手臂被许知夏踩的地方被大火吞噬，我惊叫出声，想要甩开，但没有用。

后来，还是消防员救出了已经晕倒的我。

在医院醒来的时候，许知夏担心地看着我，哭哭啼啼地抱住我说。

【对不起……我只是太害怕了，我完全忘记了……】

那时候的我虽然心寒，但看着她伤心的面庞，还是心软原谅了她。

不是因为别的，还是因为她曾经是我的救命恩人。

可一次心软，不代表次次心软。

我累了。

我真的累了。

【许知夏，放过我吧，也放过你自己。】我说。

我再也没有看她一眼，想要转身回去。

但当我转过身准备进入宿舍的那一刻，我听到身后【扑通】的一声。

许知夏跳湖了。

13

【温述年，你不原谅我我就一直不上去！】

冬天冷风瑟瑟，南方的湖水都不结冰。

湖水表面上都冒着寒气，我无法想象里面有多冷。

她会游泳，我不用担心她。

可别人看到了，就着急忙慌想要把她救上来。

她不上，倔强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我。

这个眼神，让我想起了我们吵架最厉害的时候，是她的错，她也明白。

所以她眼圈发红，求我原谅她。

她说她错了，说不会再这样了。

我脸色铁青，不同意，她就这样看着我说。

如果我不原谅她她就去死。

而现在，她和那时候的眼神是一样的。

让我看得胆战心惊。

我突然明白了，她不让我离开她的原因。

因为她把我当作了她的所有物。

根本不允许我离开她。

可她却可以找别人。

我冷笑一声，她的心可真大啊，装得下两个人。

这次我发现了她和赵川，那下次呢？会不会有别人？

我静静站在岸边，然后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

她想跳就跳吧。

我已经不心软了。

离开之前，我听到了她的尖叫声。

【温述年！我真的错了！】

【不就是那次火灾害得你留疤了吗？你至于这么小气吗！】

我的脚步顿了顿，心很凉。

她到现在，还不知道我为什么生气，为什么离开她。

我留下了让她骇然的一句话。

【和赵川上床，爽吗？】

她在水里脸色大变，好像终于明白了什么，嘴唇不停颤抖。

而我再也没有逗留，转身离去。

三十分钟后，我听说有个从湖里爬出来的女鬼在男生宿舍楼下跪着。

整个人不停地大哭，喊着一个人的名字求他原谅。

我站在阳台，看到了她。

【温述年……我知道错了……】

【一年前因为你的死，我早就和他断了联系了……】

她看上去真的幡然醒悟，痛彻心扉。

可是，太晚了。

一切都太晚了。

或许，我们从一开始就不应该相遇。

14

学校的论坛爆了。

每天都有人在拍男生宿舍楼下有一个女生跪着。

无论风吹雨打，她还是在那里。

宿舍阿姨已经劝导多次了，许知夏还是梗着脖子跪在那里，大有一副我不下去见她她就一直跪到死的架势。

一连跪了三天，学校报警了，我才下去见她。

我也见到了当初帮我逃离的警察。

他对上了我的视线，又看了看许知夏，摇头着退了出去。

其实当时我并没有让警察说我已经死亡了。

而是拜托他在许知夏问我在哪里的时候，叹气摇头就可以了。

这样，就足以误导她。

我定定望着眼前的许知夏，白皙的脸庞上布满了憔悴，明明她之前每次出门都会化一个精致的妆容，如今却眼圈发黑，嘴唇裂开。

她好像真的后悔了。

谈话室里只有我和她两个人，她嘴唇微颤，欲言又止，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自责和愧疚。

她轻轻拉住我的手。

【温述年……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她拿起那枚戒指，眼神带讨好似的看向我。

【你看，我把你要对我求婚的戒指时刻放在身上，我很想念你。】

【你知道吗？自从我知道你死了之后，我日日不得安眠，再也不和赵川来往了。】

【我每天都睡不好，每晚都做噩梦，你从来都没有出现在我的梦里过。】

她说着说着就哽咽了。

【你还在怨我吗？我出轨了，可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

出轨哪有什么有意无意。

听到这句话，我冷笑一声。

她出轨，竟然还有理由。

我第一次在她面前展示出了我的怒气。

心里钝痛：【许知夏，你到底有没有心！】

【你说你出轨不是故意的，难道是你们的嘴会导航，自动碰到一起的吗！】

【我“死”之前，你对我是什么态度？把我当狗一样溜，还沾沾自喜。】

【为了赵川，你把我的骨髓给了他，为了他，你甚至可以在火灾中抛下我！】

说起这些事，她的眼神恍惚，紧紧咬着下唇，脸色苍白，愧疚让她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她好像真的知错了。

【我……】

她好像要说什么，但一阵懊悔自疚仿佛扼紧喉咙，无法开口。

最后，她捂着脸开始痛苦，薄薄的背开始弯下去。

她好像，真的开始喜欢我了。

可那又有什么用呢？

我后退一步，甩开她的手。

从前我是最喜欢牵她的手的，她白白嫩嫩的手捏上去很有手感。

也是我拥有她的实感。

可现在，我不喜欢了。

她的任何，我都不喜欢了。

离开前，我看着她魂不守舍的样子，恶劣地说：【如果你想弥补我的话。】

【那就用你的命来偿还吧。】

15

还有两天，我就要离开了。

而今天我在宿舍的阳台看到了不远处的一栋楼里冒着滚滚浓烟。

还有很多人在喊着着火了，快救火。

我看着那栋楼，莫名想到那次令我受伤的火灾。

电话铃声响起，是许知夏打给我的。

猝然间一种巨大的预感攫住了我，丑恶得我难以置信却又合情合理。

我接起。

【温述年……】

她的语气透着一股癫狂。

我看向那边的滚滚浓烟，喉结滚了滚。

【是你做的？】

【是。】她轻笑一声。

她还说：【赵川也在这里。】

她特地把赵川约来，就是为了这一出戏。

【你不是说，如果我要弥补你，就用我的命来偿还吗？】

不知为何，我听出了她浓浓的悔意，还有哽咽的泣声。

我眉头一紧：【你别做傻事。】

我立刻下楼前往那栋楼，消防车还没来，整栋楼仿佛爆炸了一般。

我捂住口鼻，走进去。

我知道他们在哪里。

是上次，我们一起被困住的实验室。

许知夏想在这里，把自己偿还给我。

打开门，我看到了被绑在椅子上的赵川。

和闭眼准备赴死的许知夏。

赵川应该是真的喜欢她，到这个时候了，他还在恳求她让她快点离开。

就算他死了也没关系。

一年了，许知夏终于联系了他，可却是想让他死。

看到我，他苦笑一声，让我快点把许知夏带走。

而许知夏根本没看他，只是眼睁睁看着我，放走了赵川。

滚滚浓烟被我吸进肺里，我不断咳嗽，和上次的感觉一模一样。

濒死的感觉。

我对她说：【许知夏，你还想看我再死一遍吗？】

【这次，你想把这里当成凶宅，再杀我一次吗？】

闻言她脸色剧变，好像想起了自己曾经对我做过的什么。

她的脸控制不住抖动，【你……】

【是，我早就知道你们要我住在凶宅里，也是我故意假死的。】

【但那又如何？】

【我就是要让你一辈子陷入后悔里，永不出来！】

我缓缓后退，走入烟雾，让她看不见我。

【我成功了，许知夏。】

【想要害我的话，你也成功了。】

【那我现在，就去死吧。】

她尖叫一声：【不要！】

她朝我扑过来，双手张开，想要抓住她爱的人。

可她的爱实在是太迟，太迟了。

16

我再次在她面前【死】去。

她被消防员救出来后，整个人浑浑噩噩，宛若行尸走肉。

她在医院中醒来，看到一个人就问我在哪里，看到一个人就说我有没有死。

可没有一个人回答她。

因为她不知道的是，我根本没有死。

而是已经坐上了去往国外飞机。

别人不知道我，是因为我早早就从火灾当中离开了。

当时我出了实验室之后，就看到赵川带着消防员来到了我面前。

他一脸复杂地看着我，却也没说什么。

出去之后，他给我递了一瓶水。

【你知道吗？其实我很嫉妒你。】

【明明是我先喜欢上她的，可她为什么选择了你。】

我淡淡开口：【你说你喜欢她，那你为了她付出了什么吗？】

他愣住了，没有说话。

我没有喝那瓶水，站起身。

【没有付出，谈何爱意？】

我自诩无悔，因为我付出了许多。

可我的付出换来的只是背叛。

下了飞机之后，我听学校里的朋友说了。

许知夏因为恶意纵火，坐牢了。

赵川仍然陪在她的身边，每天都去监狱看她，只是天天都吃了闭门羹罢了。

听说学校那栋楼损失惨重，即便无人伤亡，许知夏也被判了五年。

五年听上去很久。

可时间一眨眼就过了。

五年，我又踏上了这片土地。

我回国做调研，走在街上，怀念这片故土。

突然，我定睛一看，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背影。

赵川两只手都拎着东西，就差上嘴了，而许知夏还在买买买。

就算我在他们的对面，还能听到许知夏的尖锐的声音。

【你给我买点东西怎么了？】

【当年如果不是你，我用得着去坐牢吗！】

【赵川，我告诉你，你这辈子都只能做我的狗！你这辈子只能被我踩在脚下！】

【如果不是你，我就不会坐牢，如果不是你，他就不会……】

她说着说着眼圈红了。

她擦了擦眼泪，继续前往下一个店铺。

【赵川，你休想丢下我。】

【我恨你。】

他们愈走愈远，看着那熟悉的背影，昔日活泼可爱的少女却变成了这个尖酸刻薄的模样。

我沉默了一会儿，正想转身离开的时候，她突然转过身。

好像在寻找什么身影。

赵川在她旁边卑微道：【你还想买什么？我都给你买。】

被他一打断，刚刚看到酷似我身影的她冷哼一声，又把头转了回去。

【你别说话，听得我心烦。】

【我告诉你赵川，这辈子，你永远都没有温述年重要！】

我从旁边的角落走了出来，轻笑了一声。

往机场走去。

果然，死人在她心里，永远都比活人重要。

这也是我给她的，最后一击。

她至死，都只会记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