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皇后看着赫连清漪，内心并不想让这种事情麻烦她。

赫连清漪同样也是她的孩子，孩子们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至于她的事情，她自己担着就行了。

“清漪，这些小事你不必烦心的。”司马皇后温柔地开口，脸上的笑容也似晨曦般柔和。

可赫连清漪却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地说：“母后，后宫这些事情您不想麻烦太子殿下、长公主还有五皇子，是因为您是一位好母亲，既做不出利用孩子来争宠的事情，也不想他们为之烦心。但今日，清漪既然碰见了，必不会坐视不理。”

司马皇后闻言欣慰地说：“清漪有这份心母后就已经很开心了，只是后宫之事实在复杂，母后只盼望你们都好好的，其他的便都随他们去吧。”

摘桂姑姑不甚赞同自己主子的话：“娘娘您宅心仁厚，这么多年已经隐忍贵妃多次，可现下瑞王已经封王出府，贵妃又独握盛宠，这不得不防啊。”

赫连清漪点点头，肯定了摘桂姑姑的话。

不仅仅如此，还有一件事情她也觉得蹊跷。

“母后，摘桂姑姑说的不错，有些事情还是要尽早打算。而且，清漪觉得父皇一连多日都宿在贵妃那里，此事细想一下确实是有些反常的。”

司马皇后心思一转，有些明白赫连清漪话中的意思，但是就算淑妤贵妃再厉害，皇上若是不想去还能被逼着去不成？

赫连清漪看出皇后的疑惑，便出口说出了自己的发现。

“母后，儿臣有一日在御花园偶遇了淑妤贵妃。贵妃身上用了一种香粉，当时儿臣闻着有些熟悉，但也没有在意。但就在刚刚，儿臣突然想到那香粉是什么了。”

司马皇后内心讶然，忍不住倾身问道：“那是何物？”

赫连清漪继续说道：“儿臣幼时便拜师学艺，虽说是学的武艺居多，但儿臣的师父涉猎广泛，几乎是无所不通，其中对制香一门也是研究甚深，所以儿臣便也跟着有所接触。若是儿臣没记错，那味道应是来自一种名唤雪木香的香料。”

司马皇后看看摘桂姑姑，对方也是一脸不解，二人都对这雪木香闻所未闻。

“雪木香，顾名思义，初闻之稍有冰天雪地般的凛冽之感，再闻之便觉得好似在漫天飞雪中遇到了一株沉香木，让人心旷神怡，若是在……在同房之时使用，会有……嗯……助兴的效果。”

赫连清漪觉得对着司马皇后说这些男女之事，极其难为情，但还是硬着头皮说完了。

司马皇后听完心内大惊，她一直以为皇上对淑妤贵妃的宠爱是因为皇上喜欢贵妃的明媚张扬，但没想到竟然是因为这香料。

随后又想到一事，赶紧确认道：“这香料用来可对人体有何不良之处？”

赫连清漪心内感叹皇后的敏锐，接着说道：“母后想的不错，儿臣刚刚说的那些作用效果只对男子之身有效，女子不易受其影响，所以说这雪木香对女子倒没什么，只是若男子长期闻之，不仅会损耗精气，而且一旦不闻那香，便会忍不住地心烦气躁。”

司马皇后握紧手中的帕子，脱口而出：“怪不得皇上那几日在永宁宫中总是辗转难眠，贵妃真是好手段！她这可是损害圣体，本宫绝不饶她。”

自入宫那日起，司马皇后从来没想过能够得到成帝的爱情，成帝娶她们姐妹不过是因为她们的父亲能成为他在前朝的一大助力。

所以这么多年相敬如宾她也习惯了，可是就算成帝再宠爱她人，也绝不会冷落了她这个中宫皇后，人前人后也都是给足了自己面子。

这这淑妤贵妃若是能凭自己的本事留住皇上，她自然可以不管，但要是使这些下三滥的手段，危害了皇上的龙体，那她绝不能坐视不理。

“清漪，那这香可有法子解？”

“母后，雪木香虽然难以制成，但是寻常药材便能克制。”

赫连清漪想了想，建议道：“您可以用菟丝子、木麻黄这些缝制成香囊让父皇日常佩戴，到时父皇再闻那雪木香便会觉得头晕作呕，不过这些反应都是暂时的，远离雪木香就能好转。”

司马皇后看看这个儿媳，越看越喜欢，孩子们能干，她这个做母后的也能跟着享福。

随即又想到自己那个眼光差劲的儿子，不由得在心里又把儿子埋怨了一通。

“如此甚好，这次真的要谢谢清漪了，说来姚儿年岁比你还大，却不及你一分的稳重。这些事情我是万不敢告诉她的，她一旦知道恐怕立马就要去玉芙宫问罪了。”

赫连清漪想起长公主，不禁露出一抹柔和的笑容：“母后，姚儿这样很好，真的很好。”

司马皇后听到这句话，竟然忍不住红了眼眶。

没想到赫连清漪不过才嫁入东宫这些时日，就能明白自己对长公主的爱护。

她不求姚儿有多聪明能干，只要一辈子都能这么快快乐乐，无忧无虑就可以了。

等到来日，她见到九泉下的妹妹也就能够有所交代了。

司马皇后深吸口气，忍住泪意，开口说道：“是的，姚儿很好，你也很好，你们都是母后的好孩子。”

赫连清漪见永宁宫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也就想着起身告退回宫。

没想到此时外边又来了奴才通传，说是太子殿下来了。

赫连清漪心内一顿，怎么今天这是再也走不了了？

司马皇后倒是心中大喜，赶紧让太子进来。

太子领着郑平进来殿内，看到赫连清漪也在，脚步一顿，没想到都这个时辰了，赫连清漪竟然还在永宁宫。

司马皇后见状眉间一拧，语气不悦地道：“愣着干什么，还不过来。每日母后也不见你陪着清漪一起来问安，东宫事务到底是有多忙？一点时间也抽不出来？”

太子殿下一脸无辜，母后今日是怎么了，自己这还一句话都没说呢，就被这么训斥了一顿。

于是赶紧快步走上前，笑着开口道：“母后息怒，这几日儿臣确实忙了些，明日儿臣就陪着太子妃一起来向母后请安。”

赫连清漪也配合地开口：“殿下这几日确实辛苦了，听说忙地连王良媛的汤膳都没时间喝了，所以母后也莫要怪罪殿下了。”

太子殿下的笑容瞬间停住，这赫连清漪是帮他呢还是挤兑他呢。

怎么感觉这是一点儿都不想他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