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朝野惊澜
神都，永宁殿。
巨大殿宇内琉璃宫灯煌煌如昼，却驱不散弥漫在空气里的沉沉威压。紫檀木御案后，女帝萧明钰端坐于九龙金漆宝座之上，身着玄底金线十二章纹衮服，面容沉静如深潭古井，唯有一双凤目扫过殿下满朝文武时，眼神锐利如刀，洞穿人心。
阶下，黑压压跪满了朝臣。气氛沉凝得仿佛一块巨大的冰晶悬在所有人头顶，令人窒息。兵部尚书、左都御史、户部侍郎……数位昔日权倾朝野、道貌岸然的紫袍重臣，此刻身穿肮脏囚服，颈戴沉重镣铐，面如死灰地伏跪于地，等待最终的裁决。
空气中弥漫着恐惧的气息。一些涉事不深的官员浑身抖若筛糠，汗水浸透了朝服内衬。
林七身着神机处云纹暗绣的精制黑色戎装，腰悬特制银牌，大步走到殿中，单膝点地，双手高捧一份厚如城砖的卷宗，声音洪亮清晰，回荡在死寂的大殿：
“启禀陛下！经神机处联合龙影卫、刑部、都察院，历时半月追查、日夜突审，宰相赵崇瑞勾结幽冥阁，意图发动‘辰昏之变’、行刺陛下的滔天阴谋，所有证据链、涉案人员、党羽名录，全部在此！”
他将卷宗高举过头顶。
“共计查获兵符印信复刻件三套；禁宫布防图七张；私铸甲胄军械据点八处，查没制式兵刃三千具，弓弩一千张，附魔箭矢一万五千支；私通幽冥阁秘信往来凭证三百余封！涉事官员计尚书三人、侍郎七人、地方要员及将领二十六人！幽冥阁余孽、参与皇陵风水大阵布设之核心妖人十七人！血祭死士尸骸埋藏点三处！所有证据确凿！罪无可赦！”
冰冷数字砸落！如同断头铡刀落下！殿内跪着的几名核心犯官瞬间瘫软在地，面无人色！
女帝的目光缓缓扫过那本承载着血腥与阴谋的卷宗，眼神深处是无边的冷意。她抬了抬手，身边的首领大监躬身上前，小心翼翼地接过那份沉重如山的卷宗。
“好……”女帝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千钧之力，清晰地传遍大殿，“神机处、龙影卫众卿家……辛苦了。诸位浴血平叛，力挽狂澜，居功至伟！”
她的目光缓缓移向大殿一侧。
那里，静静地伫立着两道身影。
简乐依旧是一身玄色官服，左臂悬吊在胸前，伤势未愈却站得如同历经风雪而不倒的青松。她的脸色带着失血后的苍白，但眼神锐利如旧，深邃如寒渊，冰封之下沉淀着扫平污秽后的凛冽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松弛。玄衣如墨，仿佛能吸纳所有不安与喧嚣。
蒋小小则侍立在她身侧半步之后的位置。褪去了平日的浮华，身着天工坊特制的、款式庄重又不失灵动的靛青色劲装，腰间悬挂着一枚象征天工坊客卿身份的飞燕银牌。她肩颈处的绷带隐在衣领下，脸色依旧带着些许疲惫，但那双杏眼却亮得惊人，如同拨云见日的星辰，看向简乐背影时，目光深处流淌着无需言说的、安稳妥帖的光芒。
两块绯玉玉佩被她们贴身佩戴，隔着衣料传来暖意，仿佛两颗历经劫难后更加紧密相连的心跳。
大殿内所有朝臣的目光，或敬畏、或惊疑、或复杂地聚焦在她们身上。所有人都知道，这场掀翻了半个朝堂的滔天风暴，眼前这两位年轻女子，才是风暴中心最锋利的两把利刃！一位是神机处的冷面总捕头，另一位则是天工坊深藏不露的机关奇才！她们联手，于宫宴死局中救下女帝，于皇陵绝境破开风水邪阵，最终揪出了潜藏最深的内鬼，平定了这场险些打败王朝的阴谋！
功绩赫赫！震动朝野！无人不服，无人敢不服！
女帝的目光落在简乐身上，那眼神不再是君王的审视，而带着一丝罕见的温和与绝对的信任：“简总捕，此案你为首功！当赏！赐黄金五千两，锦缎百匹，帝都府邸一座，擢升神机处都统领，总览内外刑名！另……”女帝话锋微顿，目光扫过蒋小小，“天工坊蒋大家机关奇谋，临危救驾，亦立大功！赐黄金三千两，玉璧十双，加封……‘妙工散人’之号！享四品官俸！”
丰厚封赏！震动朝野！
然而，就在群臣以为封赏已毕，心神稍松之际——
简乐却并未谢恩领赏。她向前半步，右手按在胸前绯玉玉佩位置，目光坦荡、平静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沉稳，朗声道：
“陛下！臣，神机处都统领简乐！尚有一事需禀明陛下、奏知天下！”
整个大殿瞬间安静下来！针落可闻！所有人屏住了呼吸！
女帝眼神微动，唇角似乎勾起一个极难察觉的弧度：“讲。”
无数道目光的聚焦下，简乐微微侧身，目光坦荡无畏、清晰无比地落在身边那道靛青色的身影上。那目光，不再是冷漠的审视，而是蕴含着深沉的、无需伪装的、所有人都能轻易读懂的——温柔与占有！
随即，她向蒋小小伸出了那只没有受伤的右手。
修长，有力，掌心带着薄茧，悬在半空，坚定而沉稳。
一个简单至极的动作。一个清晰无误的邀请。
嗡——！！
大殿的空气仿佛被瞬间点燃！又瞬间冻结！
蒋小小的心脏在那一刻猛烈地撞击着胸膛！她抬眸，迎上简乐那双深不见底、此刻却为她一个人点燃了星辰般光芒的眼眸！所有的紧张、尘埃落定的轻快、还有那份足以灼伤灵魂的归属感，瞬间冲垮了一切！脸上瞬间染上无法抑制的动人红晕！但她没有一丝犹豫！
她的左手，带着轻微却毫不迟疑的颤抖，坚定地伸出！将自己的手，紧紧地、分毫不差地！放进了简乐的掌心！
十指相扣！
冰凉与温软！力量与信赖！无声的誓言！
在大晟王朝最高权力的殿堂！在满朝文武惊骇到失去呼吸的目光注视下！
以最直接、最不容置喙的方式！昭告天下！
大殿彻底陷入一片死寂！只有无数双瞪大的眼睛和几乎脱臼的下巴！
女帝的眼中瞬间爆发出一抹异彩！她的身体微微前倾，看着殿下那对紧扣十指、傲然并肩的身影，嘴角的笑意再也无法掩饰！
“好！”女帝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清亮和畅快，甚至隐隐压过了方才的帝王威压，“好一个珠联璧合！好一个生死与共！此乃朕之大幸！王朝之大幸！哈哈哈哈！”
她的笑声爽朗豪迈，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喜悦！挥手道：
“林七！将赐予简爱卿的葡萄呈上来！”
早已准备好的内侍立刻端着一个铺着明黄锦缎的金色托盘快步上前，盘中一小串水润剔透、宛如紫玉雕成的西域贡品葡萄，散发着诱人的甜香。
简乐牵着蒋小小的手，上前一步，在满朝几乎凝固的目光洗礼中，坦然接过托盘。
她的动作没有丝毫避讳。
指尖捻起一颗饱满圆润、仿佛还带着朝露的晶莹葡萄，侧过脸。
目光落在近在咫尺、脸颊绯红、眼含羞意与笑意的蒋小小唇上。
没有言语。
只有不容抗拒的动作。
简乐将那颗冰凉水润的葡萄，精准无比地、温柔又强势地，送到了蒋小小的唇边。
“我的军师……”
简乐的声音压得极低，仅够蒋小小听见，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温存和宣告式的亲昵。
“张嘴。”
四个字。清晰、低沉、充满独占意味的命令。
轰！！！
大殿彻底炸了锅！如果刚才的十指相扣是惊雷，那现在这一幕便是九天劫火，焚尽了所有旧秩序的规则！
蒋小小在无数道几乎能将人点燃的目光注视下，脸上的红晕瞬间蔓延到耳根，羞窘得几乎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但被简乐牵着的手心却传来不容置疑的温暖力道和鼓励！她强压下狂跳的心脏和几乎控制不住的颤抖，微微张开唇瓣。
冰凉甜蜜的果肉被轻轻送入唇齿之间。甜腻的汁液瞬间在口腔炸开，如同她的心绪。她抬眼望着简乐冷峻面容下那双只对自己柔和的眼眸，鼓足勇气，也捻起盘中最饱满的一颗葡萄，踮起脚尖——
将它稳稳地、带着同样亲昵的倔强和宣告！轻轻抵在了简乐紧抿的唇缝之间！
“我的……将军……也尝尝！”
声音带着掩饰不住的羞涩和甜蜜，却同样响亮清晰地传入了所有如遭雷击的朝臣耳中！
轰隆！！
无数道目光在震惊失语与恍然大悟间反复穿梭！
窃窃私语再也压抑不住！如同沸腾的水泡！
“原来如此！原来……”
“怪不得……那般默契……生死相随……”
“难怪简大人拼死也要救……”
“蒋大家……原来……”
女帝放声大笑，笑声中充满了快意与对年轻一代毫不掩饰的纵容！
“哈哈哈！妙！妙极！赐！合浦南珠十斛！西域冰蚕丝百丈！为简卿与蒋大家——贺礼！”
一语定音！名分钦定！尘埃落定！
三日后，神机处，秘库审讯室。
沉重的精钢门在身后“咔哒”一声锁死。空气里弥漫着陈旧卷宗、冰冷刑具铁锈和淡淡血腥混合的味道。光线昏暗，只有墙角几盏特制的长明油灯散发着幽绿的光芒，将审讯室内唯一一张固定在地面的铁质椅子和旁边矮几上凌乱的卷宗、笔墨映照得如同刑狱鬼影。
椅子上，一个面色惨白、眼神涣散的中年男人垂着头，手脚被锁链固定在沉重的扶手和椅腿上，正是被揪出的神机处内部幽冥阁暗线——掌管机要文书的副主簿崔明礼。他已经熬过了三轮基础审问，此时如同被抽掉了脊梁骨，散发着绝望的气息。
蒋小小换下了朝堂上的庄重华服，一身便于行动的靛青色劲装清爽利落。她慵懒地斜靠在审讯桌旁，一只脚轻轻点着地面，手里捻着一枚小巧的镊子，慢条斯理地拨弄着桌面上散落的几封被破解后重新拼接起来的密信碎片。
“崔主簿？”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慵懒，在这死寂的审讯室里却如同冰水滴落寒潭，令人心惊，“这些密信拼图……拼着也挺有意思的。比如……”她捏起一片边缘有明显烧灼痕迹的纸片，“……上面残余的‘邙山引雷火’……跟你们那个清虚老道弄出的血祭小把戏……似乎……有点联系？”
她的目光如同最精巧的探针，隔着几步的距离，精准地落在崔明礼因为极度紧张而微微抽搐的眼角肌肉上。
崔明礼身体几不可察地一颤，依旧低着头，不发一言，但急促起伏的胸膛暴露了他的恐惧。
门外。
冰冷的青砖走道。壁上鲛油灯幽绿的光线在墙角交织出明明灭灭的阴影。
简乐负手而立，背对着厚重的精钢门扉，面朝审讯室外狭长的走廊。她并未穿官服，而是一身墨色窄袖劲装，衬得身形愈发挺拔如孤峰。刚刚在演武场结束早课的简乐，脸上还带着些许运动后的红晕，周身却散发着比平日更加冷冽的气息。她的目光沉静地落在墙壁上一条不起眼的裂缝上，仿佛在研究其中蕴含的深邃哲理。
然而，若仔细看，她垂在身侧的、被收在袖中的左手，指节却在无意识地微微弯曲、舒张。眉心那道平日如同万年冰雕般恒定的竖纹，此刻也极其轻微地蹙着。
审讯室内，传来蒋小小依旧带着慵懒笑意的声音：
“哦？不说话？没关系……正好试试这个。”
然后是纸张抖动、某种液体滴落的轻微声响。
“啧……这密写药水改良配方……好像能撑更久了……来，崔主簿，试试用左手写……或者用脚也行？”
崔明礼发出一声极力压抑的、如同困兽般的呜咽。
简乐垂在袖中的手，指节捏得更紧了些。她清晰地能“感觉”到门内——不是听到，是那块紧贴胸口的玉佩，正清晰地传来门内蒋小小情绪的一点波动。那是一种带着恶趣味和轻微亢奋的……兴致勃勃！
又过了大约一盏茶时间。
审讯室内，蒋小小的声音似乎带了点遗憾：
“哎呀……右手不行？那试试写反字？横着写？或者……要不要欣赏一段本姑娘刚学会的……飞针穿骨术？保证……只疼一点点！”
“不！不要！我说！我说……我全说！”崔明礼濒临崩溃的嘶哑哀嚎终于响起！然后是椅子被带动摩擦地面的刺耳声音和锁链哗啦作响！
门外的简乐霍然转身！动作快如闪电！眼神如同被惊扰的寒潭，冰冷刺骨地盯着那扇紧闭的精钢大门！她能清晰地感觉到玉佩那端传来的、蒋小小因为“成功激发恐惧”而升起的小小得意！
时间又过去半个时辰。
门内，崔明礼嘶哑的声音断断续续，正在交代幽冥阁在西南边军中的残余渗透点。蒋小小的回应变成了简洁的指令和引导，专注而高效。玉佩传来的情绪波动也渐渐平息稳定，只有审问任务推进的专业感。
就在这时——
“呵……”一声极其轻微、带着三分戏谑两分赞许的女声轻笑，清晰地穿透厚重的精钢门板缝隙。
正是蒋小小特有的、那种小恶魔得逞又自得无比的笑声！
嗡——！！
玉佩骤然升温！烫得惊人！
如同点燃的引线！瞬间引爆了简乐体内积蓄的、冰封火山底部的熔岩！
那张本就冷若冰霜的脸，此刻仿佛凝结了万年寒冰！周身的气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骤然降低！一股极其危险、如同暴风雪来临前寂静的极寒威压猛地向四周扩散！墙角幽绿的灯焰都似乎被压得矮了一截！
一直沉默伫立在简乐身后不远处、如同影子般的林七和其他几名亲卫，瞬间汗毛倒竖！如同被最凶猛的史前巨兽盯住！大气不敢出！恨不能立刻化为石像！
“砰！！！”
一声沉闷得如同巨兽咆哮的巨响！毫无征兆地在这死寂的过道中轰然炸裂！
坚硬的青砖地面瞬间如同蛛网般龟裂！土石飞溅！
简乐左脚带着足以裂石断金的狂暴力量！狠狠地踹在了那扇足以抵御攻城锤撞击的精钢门板最中央！
精钢铸造、厚重无比的门板！竟在狂猛巨力的冲击下发出了不堪重负的恐怖呻吟！门框处固定门轴的巨大铁质轴承瞬间变形！半尺厚的门板如同巨浪冲击的枯叶，硬生生被狂暴的脚力踹得向内弯曲凹陷！门扉中央出现了一个清晰的、带着扭曲变形的巨大脚印深坑！连同那道特制的大门门锁结构，在一声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崩坏声中！彻底断裂报废！
轰隆！
门板被蛮横至极地踹开！
砸在两侧墙壁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回响！
烟尘弥漫！碎石飞溅！
门内的景象瞬间暴露！
蒋小小脸上那刚刚因为得到关键口供而浮现的一丝自得笑意瞬间凝固！如同被投入冰水！
她保持着半转身、一只手按在崔明礼椅背上、似乎正准备记录或确认什么的姿势，愕然地抬头看向门口！
映入眼帘的是——
弥漫的烟尘中！
简乐挺拔如冰峰的身影！
她就站在那扇扭曲变形、向内塌陷、如同被巨兽撕开的精钢门板后方！墨色劲装勾勒出绝对力量感的线条！额前一缕被劲风吹乱垂下的发丝紧贴着冰冷锐利的脸颊轮廓！那双深不见底的寒潭眼眸，此刻如同酝酿着灭世风暴的极地漩涡！冰冷！狂暴！锐利得仿佛能穿透灵魂！死死地、牢牢地锁定在蒋小小身上！
周身散发着足以冻结灵魂的醋意风暴和一种被自己的所有物被人觊觎玩弄的绝对暴怒！
崔明礼被这突如其来的恐怖巨响和如同实质杀气的目光吓得两眼翻白！彻底昏死过去！
整个审讯室内外，如同时间静止！只剩下烟尘弥漫的寂静！
蒋小小对上简乐那双可怕的眼睛，心脏被狠狠攥紧！一股无法言喻的巨大危机感和极其熟悉、又带着空前烈度的醋火冲击感瞬间席卷而来！比任何刑具都要猛烈！
她下意识地退后了小半步！想开口解释……我……我只是在审问……
然而！
简乐动了！
快如一道撕裂空间的黑色闪电！
在蒋小小眼中还残留着惊愕与一丝“不妙”的瞬间！
简乐的身影已经出现在她面前！
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狂暴力量！带着席卷一切的醋意狂澜！
一只冰冷得如同铁钳般的大手！精准无误地、强势无比地！猛地攥住了蒋小小那还按在椅背上、纤细而有力的手腕！
那力道！带着绝对的掌控和一丝毫不掩饰的怒意！几乎要将她的腕骨捏碎！
“呃！”蒋小小痛得闷哼一声！
根本没有给她任何反应的机会！
简乐猛地发力！手臂如同绞盘般轮转！一个干净利落、带着绝对力量差距的过肩摔动作！
“呀——！”蒋小小的惊呼被甩在身后！
天旋地转！
她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狠狠拽离地面！墨色身影迅捷无比地向前一步！空着的那只手臂极其自然地探出！极其精准地、如同预演了千百遍般！在她身体被力量带得在空中划过一个弧线的刹那！
稳稳地！不容拒绝地！托住了她的腿弯和后腰！
一个极其标准的、极其霸道的、充满了绝对占有欲的——公主抱！
蒋小小只觉得眼前景物飞速旋转！失重感让心脏悬空！下一刻，自己已经如同轻飘飘的玩偶般，被简乐以一种极其强势、不容分说的姿态，稳稳地禁锢在了那宽厚、坚实、如同冰壁又带着惊人热度的怀抱之中！
所有的惊呼、反抗、辩解！全都被这猝不及防的一抱给撞得支离破碎！
简乐甚至没有低头看她！
那双燃烧着极冰火焰的锐利眸子，只扫了一眼怀中因惊骇、羞窘、手腕疼痛而气鼓鼓瞪着自己的人儿，随即便如同君临天下的雄狮般，冷酷地移开！目光带着绝对的主权宣告和不容质疑的威压，横扫过整个陷入呆滞的审讯室！最后落在门口石化的林七脸上！
没有多余的话语！
只有三个字！
斩钉截铁！裹挟着滔天的醋意和绝对的命令！如同冰锥砸落在死寂的空气里：
“出来！”
“回家！！”
说完！简乐抱着怀中彻底僵硬、羞愤欲死、却莫名挣扎无力的蒋小小！靴底踩过碎裂的青砖，踏过扭曲塌陷的精钢门板！
在弥漫的烟尘和一片死寂的目送中！
如同扛着最珍贵的战利品！
绝尘而去！
只留下身后一片狼藉的审讯室、昏死的犯人、和一地下巴碎裂的亲卫！
空气里，仿佛还凝固着简乐那恐怖的醋意风暴和最后三个字的霸道回响……
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