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撞见未婚夫和闺蜜在婚床上翻滚时,刚拿到绝症报告。
>“反正快死了,不如把肾捐给晚晚?”林哲笑着把我推下楼梯。
>五年后,我以珠宝鉴定师身份回归。
>拍卖会上,我亲手鉴定他抵押的“传家宝”:“现代仿品,价值……五十块。”
>他当场发疯:“你个死人凭什么鉴定我的东西?”
>我掀开假发露出化疗痕迹:“凭我,就是五年前被你‘杀死’的未婚妻。”
>“以及,”我亮出继承文件,“你抵押的,是我的财产。”
1 婚纱血影
我撞开那扇虚掩的房门时,洁白的婚纱还紧紧勒着我的肋骨。
林哲把苏晚晚死死抵在落地窗上,互相索取着。
夕阳的光,像泼了一盆肮脏的血,染红了他们纠缠的肢体。
苏晚晚指甲上那粒小钻,刺得我眼疼,那是林哲为我亲手挑的款式。
她娇喘着偏过头,对上我的视线,嘴角弯起。
林哲猛地回头,见到是我,他整理了一下自己满是褶皱的衣服。
此刻,他的脸上没有慌乱,只有被打断的烦躁。
“云舒?”他皱眉,不耐烦的说道:“你怎么还没走”。
我的手里死死的攥紧着那张薄薄的纸,纸张破裂,指甲深深的嵌入手掌之中!
纸张上“晚期胃癌”几个字,隔着婚纱布料,深深刺痛着我的内心。
我的胃,此刻正应景地、狠狠地抽搐起来。
苏晚晚推了推林哲,声音娇得能滴出水:“哲哥……”
她扯过凌乱的薄毯,勉强遮住自己。
林哲不耐烦地走过来,伸手想拉我:“我们出去聊聊。”
我猛地后退,背撞在冰冷的门框上。
“多久了?”我强忍眼中泪水,嘶哑的问道。
林哲嗤笑一声,没回答,眼神扫过我惨白的脸。
“脸色这么差?”他竟抬手,冰凉的指尖触到我的额头。
那原本让我依恋的手掌,此刻仅仅只是些许碰撞,就让我感到止不住的恶心!
“你管我?”我挥开他的手,愤怒道。
他眼神一暗,随即又浮起那种熟悉的、虚伪的温和。
“云舒,别闹。”他叹气,“你身体要紧。”
他目光落在我死死攥着的报告单上。
“病了?”他面露狐疑,伸手要拿。
我触电般把手藏到身后。
见没有拿到,他的眼神忽然变了……探究,算计,像毒蛇在掂量猎物。
“给我看看。”他语气强硬起来。
“不关你事!”我声音发抖,心沉到谷底。
他笑了,那笑容让我浑身血液瞬间冻结。
“正好,”他慢悠悠地说,每个字都淬着毒,“反正你也快死了。”
我如坠冰窟,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不如……”他向前一步,阴影笼罩下来,“把你的肾,捐给晚晚?”
他语调轻松,像是在讨论平常的天气。
“她肾衰竭,一直找不到合适的货源。”
苏晚晚配合地嘤咛一声,楚楚可怜。
我浑身发抖,胃里绞痛得眼前发黑。
“畜生!”我嘶吼,用尽全身力气。
“那是我的命!我的!”强忍的眼泪,此刻终于决堤。
林哲脸上那点伪装的温和彻底撕碎。
他猛地抓住我藏报告单的手腕,力道大得能捏碎骨头。
“拿来!”他凶狠地低吼。
我拼命挣扎,指甲划过他手臂。
“贱人!”他吃痛,暴怒地反手狠狠一推。
一股巨大的力量撞在我胸口。
我向后踉跄,高跟鞋踩空。
视野天旋地转。
后腰重重磕在尖锐的楼梯棱角上,剧痛炸开,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我像断线的木偶,一路翻滚下去。
身体砸在冰冷坚硬的大理石地面。
剧痛从脊椎蔓延到四肢百骸,眼前阵阵发黑。
一股温热的液体,不受控制地从腿间涌出。
我低头,浅色的裙摆,迅速洇开刺目的暗红。
我的绝望如冰冷的潮水,瞬间灭顶,身体的剧痛清晰的传到我的大脑,却不及我心痛之万一。
「我的孩子……那个我还来不及知道的小生命……」
意识模糊前,我看见林哲站在高高的楼梯顶端。
他冷漠地俯视着我,像看一堆垃圾。
苏晚晚依偎在他身旁,脸上是胜利者的微笑。
我将这个画面深深的印在了脑海之中,随后世界彻底陷入黑暗。
2 冰窟重生
刺鼻的消毒水味钻进鼻腔,我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
惨白的天花板,单调的输液架。
“醒了?”一个冷淡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我转动僵硬的脖子,看到一个穿着白大褂的陌生男人。
他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
“你是谁?”我喉咙干涩,声音嘶哑。
“你的主治医生。”他低头翻看病历,语气毫无波澜,“林哲委托的。”
心猛地一沉,寒意爬上脊背。
“我的孩子……”我颤抖着手摸向平坦的小腹。
医生动作顿了顿,抬眼看向我。
那眼神,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很快又冷下去。
“流产。大出血。”他言简意赅,“命暂时保住了。”
「孩子……真的没了。」
巨大的悲痛和恨意瞬间攫住心脏,痛得无法呼吸。
“林哲呢?”我死死抓住身下的床单。
“他签了字,”医生合上病历本,“同意手术。”
“什么手术?”我警觉起来,寒意更甚。
医生沉默片刻,那双鹰眼透过镜片审视着我。
“捐肾手术。”他吐出冰冷的四个字。
我如遭雷击,浑身血液瞬间冲上头顶!
“他休想!”我失控地尖叫起来,“那是谋杀!”
医生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歇斯底里。
“他提供了你的绝症报告,作为‘自愿’依据。”
“放屁!”我激动地挣扎,牵扯到伤口,痛得眼前发黑。
“冷静点。”医生按住我扎着针的手,力道不容抗拒。
“想活命吗?”他突然压低声音问。
我一愣,对上他深不见底的眼眸。
那双眼睛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燃烧。
“什么意思?”我警惕地问,心脏狂跳。
他微微俯身,凑近我耳边,声音压得极低。
“你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他语速很快,“林哲不会让你活着下手术台。”
我浑身发冷,知道他说的是事实。
“跟我走。”他盯着我的眼睛,语气斩钉截铁,“我能给你一条生路。”
“代价是……消失,彻底离开这里,换个身份活下去。”
“甚至……有机会,回来讨回你的一切。”
“包括……报复。”
最后两个字,像带着电流,击中我濒死的心脏。
「消失?复仇?」
我回想着摔下楼梯时,脑海中最后的画面。
强烈的求生欲和滔天的恨意交织在一起。
“为什么帮我?”我死死盯着他。
“受人之托,给你一条活路。”医生扶了扶眼镜,淡淡说道。
“故人?谁?”我疑惑的看向他。
“你只需要回答,走,还是不走?”他避而不答,眼神锐利。
我闻言不语,剧烈的思想斗争只持续了几秒。
「留在这里,必死无疑,跟他走,尚有一线生机。」
「还有……复仇的可能!」
“走!”我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
医生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难以捉摸的情绪。
“很好。”他直起身,“准备一下,今晚。”
他转身离开病房,留下我独自面对巨大的恐惧和……希望。
3 铁窗新篇
夜晚很快降临。
病房里死一般寂静。
门被无声地推开,那个医生闪身进来。
他推着一张空轮椅,动作迅捷如猎豹。
“换上。”他丢给我一套宽大的护工服和帽子。
我忍着剧痛,艰难地套上那身灰扑扑的衣服。
他迅速拔掉我手上的输液针。
“忍着点。”他低声说,扶我坐上轮椅。
一件带着消毒水味的外套罩在我头上,遮住大半张脸。
轮椅被他稳稳推出病房。
走廊灯光昏暗,偶尔有护士走过,无人留意我们。
我的心提到嗓子眼,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
电梯下行,数字不断跳动。
“叮”的一声,一楼到了。
大厅灯火通明,人来人往。
他推着我,不疾不徐地穿过人群,走向侧门。
侧门停着一辆不起眼的灰色面包车。
车门滑开,里面一片漆黑。
他迅速将我抱起,塞进后座,动作干脆利落,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车门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光亮。
引擎发动,车子平稳地驶离医院。
我扯下头上的外套,贪婪地呼吸着窗外涌进来的、自由的空气。
眼泪终于汹涌而出,无声地滚落。
「再见了,云舒。」
「再见了,过去那个愚蠢的自己。」
车子在夜色中飞驰,驶向未知的前方。
车窗外,城市的霓虹飞速倒退,像一场光怪陆离的噩梦。
我蜷缩在后座,脑中不停的回想着那对狗男女,以及……我那尚未出生的孩子。
“我们去哪?”我声音嘶哑道。
开车的医生透过后视镜瞥了我一眼。
“一个安全的地方。”他声音依旧冷淡,“足够你‘死’得透透的地方。”
“监狱!”
当这两个字从他口中平淡吐出时,我愣住了。
“最危险的地方,有时最安全。”他解释,“没人会去那里找一个‘死人’。”
“而且,”他顿了顿,“那里有你需要的东西。”
“什么东西?”我追问。
“活下去的本事。”他目光锐利,“还有……复仇的刀。”
车子最终停在市郊一处森严的建筑外。
高墙电网,铁门紧闭。
他出示了证件,低声和守卫交谈几句后,沉重的铁门缓缓打开一条缝。
他扶着我下车,走进那冰冷、压抑的世界。
空气里弥漫着铁锈、消毒水和绝望混杂的味道。
女监区,阴暗的走廊回荡着空洞的脚步声。
他把我交给一个表情严肃的中年女狱警。
“周警官。”他点点头。
周警官上下打量我,眼神冰冷。
“跟我来。”她声音硬邦邦的。
我被带进一间狭小的医务室。
“躺下。”周警官命令。
我顺从地躺上冰冷的检查床。
她动作麻利地检查我的伤势,眉头紧锁。
“肋骨骨裂,腰椎挫伤,流产术后……”她记录着,冷冷瞥我一眼,“命真大。”
检查完,她丢给我一套灰蓝色的囚服。
“换上。以后,你是317。”她报出一个冰冷的编号。
从云舒,到317。
一个数字,埋葬了过去的一切。
我被带进一间拥挤的牢房。
汗味、体味和劣质肥皂味混杂在一起,令人窒息。
十几双眼睛齐刷刷看过来,带着好奇、冷漠和隐隐的敌意。
“新来的?”一个身材高大、脸上有疤的女人走过来,语气不善。
我沉默地点点头。
“懂规矩吗?”她逼近一步,压迫感十足。
我垂下眼,看着自己缠着纱布的手,胃部的隐痛提醒着我的虚弱。
“不懂。”我低声说,尽量显得无害,“但可以学。”
“哼。”疤脸女人哼了一声,似乎对我的顺从还算满意。
“睡那个角。”她指了指靠厕所最潮湿阴暗的角落铺位。
我默默走过去,坐下,硬板床硌着身上的伤,疼得我倒吸一口冷气。
“哟,娇气?”旁边一个瘦小的女人嗤笑。
我没理会,只是蜷缩起身体,保存着所剩无几的力气。
「活下去!」
我的脑子里只有这三个字。
「只有活下去,才有资格谈未来,谈……复仇。」
4 玉琢心坚
几天后,我被周警官叫出牢房。
“跟我来。”她依旧言简意赅。
穿过几道铁门,来到一个相对安静的工区。
推开门,里面摆着几张长桌,桌上散落着各种石头、放大镜、刻刀和图纸。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坐在桌前,戴着单眼放大镜,正专注地看着手里一块粗糙的原石。
阳光透过高窗的铁栏照在她身上,竟有种奇异的宁静。
“秦老。”周警官语气难得地带上几分敬意。
“人带来了。”秦老抬起头,放下放大镜。
她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平静而锐利,但却又不失温和。
“坐。”她指了指对面的凳子。
我依言坐下,有些局促。
“手。”她伸出手。
我迟疑了一下,把手放在桌上。
她布满皱纹却异常稳定的手指,轻轻捏住我的手腕。
对方看起来只是个柔弱老妇,却带给她一种不容置疑的掌控感。
她仔细看着我的手,指尖划过我掌心的纹路和薄茧,“眼神里有股劲,你……很像她。”
对方握着我的手,浑浊的目光里似在追忆……
“像谁?”我疑惑问道。
秦老抬眼看着她,“像你母亲。”
对方声音平静,却在我心中掀起惊涛。
“您……认识我母亲?” 我声音发颤抖道。
秦老没有回答,拿起刻刀塞进了我的手里。
“从今天起,跟我学点东西。”她拿起桌上那块不起眼的石头。
“看清楚了,”她把石头递到我眼前,“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见对方绕开话题,我只得静心下来,凝神看去。
粗糙的灰褐色表皮,毫不起眼。
“石头。”我老实回答。
秦老嘴角似乎弯了一下,极浅。
“再看。”她声音平静。
我凑得更近,几乎贴上去。
光线落在石皮某个微小的凹陷处,折射出极其微弱的一丝……绿意?
非常淡,我都怀疑是不是我的错觉?
“好像……有点绿?”我不太确定道。
秦老眼中终于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赞许。
“眼力是老天赏饭,”她拿起一把小巧的刻刀,“但手上功夫,得用血喂出来。”
她把刻刀塞进我手里,刀柄冰凉。
“握紧。”
我依言握紧刻刀。
“这块废料,”她指着旁边一块更丑的石头,“练手,把它表皮磨掉一层,不许伤到里面。”
我屏住呼吸,刀尖颤抖着靠近石头表面。
用力一划!
嗤啦!
刀尖猛地打滑,狠狠削在我左手的拇指上!
鲜血瞬间涌出,滴落在灰扑扑的石头上,刺目惊心。
剧痛让我倒吸一口冷气。
“继续。”秦老的声音毫无波澜,眼神冷漠如冰。
我咬紧牙关,忽略钻心的疼痛和流血的伤口。
再次握紧刻刀,对准石头。
刀尖在石皮上艰难地移动,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汗水混着血水,浸湿了粗糙的石头表面。
我死死盯着刀尖,强迫自己忘记疼痛,忘记屈辱,忘记滔天的恨意!
眼前只有这块顽石。
磨掉它!
一层,又一层。
石粉簌簌落下,混着我的血。
秦老只是在一旁静静看着,偶尔指点一句。
“角度。”
“力道。”
“心要静。”
日子就在这单调、痛苦、近乎自虐的磨砺中一天天过去。
手上的伤口结了痂,又磨破,再结痂。
指尖布满厚厚的老茧和纵横交错的伤痕。
那块丑陋的废料,在我日复一日的雕琢下,渐渐显露出内里温润的玉质。
虽然品质低劣,但那一刻,看着它微弱的光泽,我麻木的心竟有了一丝微弱的搏动。
“有点样子了。”秦老难得地开口。
她拿起一块新的原石,表皮细腻,透着隐隐的油光。
“这块,赌性大。”她放在我面前,“擦个窗。”
我深吸一口气,拿起磨砂轮,控制着颤抖的手,让磨轮轻轻贴上石皮。
石粉飞溅。
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地磨开那层神秘的皮壳。
时间仿佛凝固。
突然,一抹极其浓郁、鲜艳欲滴的翠绿色,毫无预兆地撞入眼帘!
像一汪凝固的深潭!
“帝王绿……”我倒吸一口冷气,声音发颤。
秦老浑浊的眼睛瞬间爆发出惊人的亮光!
她猛地凑近,拿起放大镜,死死盯住那抹惊心动魄的绿色。
“好……好!”她连说两个好字,枯瘦的手竟微微发抖。
“317,”她第一次叫我的编号,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从今天起,你是我秦玉的关门弟子!”
5 云顶归来
五年时光,在冰冷的铁窗和高强度的磨砺中,如指间流沙。
秦老倾囊相授,从辨矿脉到识人心,从琢璞玉到藏锋芒。
我手上的茧厚了,心却磨得比最冷的翡翠更硬。
出狱那天,阳光刺得我几乎睁不开眼。
周警官递给我一个薄薄的信封。
“秦老留给你的。”她语气依旧硬邦邦,眼神却复杂。
我接过,里面是一张崭新的身份证,名字:沈冰。
还有一张银行卡,和一串地址。
地址指向市中心寸土寸金的顶级写字楼——云顶集团。
“去吧。”周警官只说了两个字。
我抬头看了眼对方,这个平常不苟言笑的女警官,此刻却难得的露出了一丝笑容。
我来到了云顶集团的大厅,报出秦老的名字。
前台小姐的眼神瞬间从职业化变得无比恭敬。
“沈小姐,请跟我来,总裁在等您。”
顶层总裁办公室。
巨大的落地窗外,城市匍匐在脚下。
一个穿着剪裁精良西装的男人转过身。
他看起来四十多岁,眉眼间有几分秦老的影子,气质沉稳儒雅。
“沈冰?”他微笑,目光温和却极具穿透力,“我是秦朗,秦玉的儿子。母亲让我在此恭候。”
“秦总。”我微微颔首。
“不必客气。”他示意我坐下,“母亲在信里都说了。”
他递给我一份文件。
“这是你的新身份,云顶集团首席珠宝鉴定师,沈冰。”
“这是你的办公室钥匙。”他又推过一把精致的钥匙,眼神意味深长。
“母亲说,当年云岚阿姨于她有再造之恩,此情记一辈子。”
我闻言心头剧震!回想起五年前第一次与秦岛相见的场景。
「原来她所说的“故人”是……母亲!」
“她未能护住云岚阿姨,毕生之憾,如今护你,教你本事…”
“让你亲手讨回公道,”秦朗推聘书,“是完成对云岚阿姨承诺。”
“也是云顶对你母亲旧谊交代。”他走到窗边,静静的看着窗外。
“还有,”他转过头,眼神意味深长,“母亲说,你有一笔‘旧账’,需要云顶的舞台。”
我心脏猛地一跳,捏紧了拳头。
楼梯的画面再次浮现在我的脑海之中。
“云顶可以提供你需要的所有资源。”秦朗语气平静,却带着强大的力量,“但怎么唱这出戏,看你自己。”
“记住!云顶的人,只赢,不输!”
我拿起那份聘书,纸张的触感真实而有力。
“我明白。”我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我不会输。”
复仇的号角,在踏入云顶的那一刻,无声吹响。
我蛰伏着,刻意避开所有可能遇到旧识的场合。
像是一块深埋地底的璞玉,等待破土而出的时机!
直到那天,一则拍卖预展的新闻推送弹了出来。
“瀚海艺术春季大拍精品预览:林氏地产总裁林哲抵押珍藏‘碧海青天’翡翠牌亮相……”
配图里,那块水头十足、通体碧绿的翡翠平安牌,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6 碧海惊雷
某个高档别墅中。
我翘着二郎腿,坐在皮质的进口沙发上,静静的看着这则新闻。
高脚杯中的红酒,随着我手中的摇晃,不断翻滚着。
「碧海青天。」
「我外婆的嫁妆,我妈留给我的唯一念想。」
当年被林哲花言巧语,“借去”周转公司资金。
原来,它成了他抵押给银行的“珍藏”?
一股冰冷刺骨的恨意瞬间席卷全身,我站起身,将酒杯摔落在地。
“砰!”
暗红的葡萄酒浸染在下方的高档毛毯之上。
「时机,到了。」
我拿起内线电话,声音平静无波:“秦总,瀚海春拍那件‘碧海青天’,我申请主鉴。”
瀚海拍卖行的预展大厅。
衣香鬓影,名流云集。
水晶吊灯折射着炫目的光,空气里弥漫着金钱与欲望的气息。
我穿着云顶统一配发的黑色西装套裙,戴着无框眼镜,胸前别着“首席鉴定师·沈冰”的铭牌。
长发盘成一丝不苟的发髻,露出光洁的额头。
刻意修饰过的妆容,掩盖了病容,也模糊了昔日轮廓。
我站在展柜前,目光落在玻璃罩内。
那块“碧海青天”翡翠牌静静地躺在黑色丝绒上。
熟悉的温润光泽,仿佛还带着外婆指尖的温度。
“这块料子真不错。”一个油腻的声音在身旁响起。
我身体几不可察地一僵。
不用回头,那声音早已刻入骨髓。
林哲。
他搂着一个年轻妖娆的女人,正对着展柜指指点点,意气风发。
五年时光对他格外宽容,只是眉眼间添了几分商人的市侩和油腻。
“哲哥,这牌子真能拍那么高价?”女人娇声问,眼神黏在翡翠上。
“当然!”林哲得意地扬起下巴,“这可是老坑玻璃种,我林家的传家宝!抵押给银行都值这个数!”
他比了个夸张的手势,放肆的大笑。
“这次拿出来拍卖,就是走个过场,给银行看看行情,回头还得赎回来呢!”
他语气笃定,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我面无表情地听着,指尖在鉴定记录本上轻轻划过。
「“碧海青天”?林家的传家宝?」
「好,很好!」
「那就让所有人看看,这块“传家宝”的真面目。」
拍卖会当天,气氛被推至顶峰。
聚光灯下,那块“碧海青天”被隆重请出。
拍卖师激情洋溢地介绍着它的“传奇出身”和“惊人价值”。
林哲坐在前排VIP席,志得意满,频频向周围点头致意。
“起拍价,八百万!”拍卖师一锤定音。
竞价声此起彼伏。
“八百五十万!”
“九百万!”
“一千两百万!”
数字节节攀升。
林哲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灿烂。
当价格喊到一千八百万时,场内出现了短暂的寂静。
拍卖师环视全场:“一千八百万,第一次!一千八百万,第二次……”
“两千万!”一个沉稳的声音响起。
众人哗然,纷纷看向出价者——一位低调的收藏家。
林哲激动地握紧了拳头,看向拍卖师。
拍卖师举起槌:“两千万!还有没有更高的?两千万,第一次!两千万,第二次……”
“云顶集团,申请现场鉴定复核!”
一个清冷的女声,透过我面前的麦克风,清晰地传遍全场。
瞬间,所有的目光,所有的聚光灯,都聚焦在我身上。
7 真相揭晓
拍卖厅内死一般的寂静落针可闻。
无数道目光,惊愕、好奇、探究,像探照灯一样聚焦在我身上。
林哲脸上的得意笑容瞬间冻结,转为错愕和恼怒。
他猛地转头,视线穿过人群,死死盯在我脸上。
带着审视,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惊疑?
我无视他吃人的目光,在两名安保人员的护送下,从容起身。
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清脆而规律的声响。
每一步,都像踩在五年前那冰冷的大理石台阶上。
我走到聚光灯下的鉴定台前。
那块“碧海青天”被小心翼翼地放置在我面前。
强光下,它依旧碧绿莹润,摄人心魄。
所有人的呼吸都屏住了。
我戴上特制的白手套,拿起高倍放大镜和强光手电。
动作专业而沉静。
镜头拉近,对准翡翠牌的一角。
我移动着手电光源,仔细观察它的内部结构。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整个拍卖厅静得可怕,只有我偶尔调整工具的细微声响。
林哲的额头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身旁的女人不安地扯了扯他的衣袖。
终于,我放下放大镜和手电,摘下手套。
拿起麦克风,清冷的声音透过音响,清晰地回荡在鸦雀无声的大厅里:
“经复核鉴定,此翡翠牌,‘碧海青天’……”
我故意停顿了一秒。
全场的心脏仿佛都被攥紧。
林哲死死盯着我,眼神凶狠得像要吃人。
我一字一顿,清晰宣告:
“非天然翡翠。”
“系现代人工合成染色技术处理品。”
“即,B+C货。”
“市场价值……”
我抬眼,目光精准地穿过人群,落在脸色煞白的林哲身上。
“人民币,五十元整!”
轰——!
短暂的死寂后,整个拍卖厅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湖面,彻底炸开了锅!
“假的?!”
“B+C货?才值五十块?”
“天啊!林氏抵押给银行的传家宝是假货?”
“那他之前从银行贷的几千万……”
质疑声、惊呼声、议论声瞬间淹没了整个空间。
记者们的长枪短炮疯了般对准了摇摇欲坠的林哲。
林哲的脸,由白转青,再由青变成猪肝色。
他猛地从座位上弹起来,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野兽!
“你放屁!”他指着我的鼻子,目眦欲裂,声音因极度愤怒而扭曲变调。
“你算什么东西!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女人!”
他推开试图阻拦他的人,几步冲到鉴定台前,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我脸上。
“你有什么资格鉴定我的东西?你懂什么!”
他双眼赤红,布满血丝,像输光了一切的赌徒。
“我的‘碧海青天’是真的!是我林家的传家宝!是你!是你在污蔑!是瀚海拍卖行联合你搞鬼!”
他歇斯底里地咆哮着,试图去抢那块翡翠牌。
安保人员立刻上前死死拦住他。
混乱中,林哲的目光终于死死定在我脸上。
那眼神,充满了疯狂的恨意……但渐渐地,一丝难以置信的惊骇爬了上来。
他死死盯着我的眼睛,仿佛要穿透我脸上的妆容。
“你……”他喉结滚动,声音带着一种诡异的颤抖,“你是谁?你的眼睛……”
他像是发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事情,瞳孔骤然收缩!
“不可能……你……你是……”他语无伦次,脸色惨白如鬼。
「终于认出来了吗?」
我嘴角轻蔑一笑,静静的看着他濒临崩溃的样子。
五年前那场谋杀未遂的冰冷,此刻终于悉数奉还!
“林先生,”我拿起麦克风,声音不大,却瞬间压过了全场的嘈杂。
“你问我凭什么?”
我抬起手,在无数镜头的聚焦下,在所有人惊愕的注视下。
猛地抓住了自己盘得一丝不苟的发髻。
用力一扯!
浓密的假发套被整个掀开,露出底下——刚刚长出短硬发茬的苍白头皮。
纵横交错的淡粉色疤痕,以及尚未完全消退的、化疗留下的痕迹。
狰狞地暴露在所有人面前!
8 罪有应得
整个拍卖厅,瞬间陷入一种极致的、令人窒息的死寂。
所有的喧嚣,所有的议论,全部消失了。
只剩下倒吸冷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无数道目光,从惊愕转为骇然,死死钉在我露出的头皮上。
林哲像被一道无形的闪电劈中!
他踉跄着后退一步,眼睛瞪得几乎要裂开,死死盯着我的头顶。
那眼神,充满了极度的恐惧和难以置信。
“不……不可能……”他嘴唇哆嗦着,发出破碎的音节,“你……你是……”
我迎着他见鬼般的目光,嘴角缓缓勾起一丝冰冷到极致的弧度。
拿起麦克风,声音清晰地穿透死寂:
“凭我!就是五年前,被你亲手推下楼梯,被你宣布‘死亡’的……”
“未婚妻,云舒!”
“轰——!”
我的话音落下,如同在滚沸的油锅里泼进一瓢冰水。
整个拍卖厅彻底沸腾炸裂!
“云舒?!那个五年前意外流产身亡的云家大小姐?”
“天啊!她没死?!是林哲推的她?”
“谋杀?为了肾?为了那个苏晚晚?”
“快拍!大新闻!世纪大新闻!”
闪光灯瞬间亮成一片疯狂的雪海,咔嚓声不绝于耳。
记者们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冲破安保的阻拦,疯狂地涌向台前。
长枪短炮恨不得怼到我和林哲的脸上。
“云小姐!请问您这五年去了哪里?”
“林先生,云小姐指控您谋杀未遂和诈骗,您作何解释?”
“碧海青天是假货,您抵押给银行套取巨额贷款是否构成欺诈?”
尖锐的问题如同冰雹般砸向林哲。
他面无人色,浑身筛糠般抖着。
额头上豆大的冷汗滚滚而下,精心打理的发型早已散乱。
“假的!都是假的!”他挥舞着双手,歇斯底里地咆哮。
“她是骗子!她冒充云舒!云舒早就死了!我亲眼看着她……”
他猛地顿住,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眼神瞬间被巨大的恐慌吞噬。
“看着什么?林先生?”一个记者敏锐地抓住话柄,话筒几乎戳到他嘴边。
“看着她被你推下楼梯,看着她流产大出血,然后签了那份假的捐肾同意书?”
我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压过混乱。
我从随身公文包里,取出一支小巧的银色录音笔。
轻轻按下播放键。
滋滋的电流声后,一个男人冰冷无情的声音清晰地传遍全场:
“……反正你也快死了,不如把你的肾,捐给晚晚?”
“她肾衰竭,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源。”
正是林哲的声音!
清晰无比,冷酷残忍!
「她什么时候录的音!!!」
“啊——!”林哲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嚎叫。
他双眼赤红,不顾一切地朝我扑来!
“贱人!你陷害我!把录音给我!”
几个强壮的安保人员早有防备,一拥而上,将他死死按倒在地。
他像条濒死的鱼一样徒劳地挣扎,昂贵的西装蹭满灰尘,狼狈不堪。
闪光灯疯狂记录着他此刻的丑态。
“放开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是林氏地产的总裁!”他嘶吼着,色厉内荏。
“很快,你就不是了。”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如同看着一堆垃圾。
我从公文包里,取出最后一份文件。
在无数镜头前,缓缓展开。
“另外,林哲先生。”
我的声音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冰冷。
“你抵押给银行,并试图在此拍卖的这块‘碧海青天’……”
“以及你名下林氏地产超过百分之六十的核心资产……”
我顿了顿,目光扫过文件上清晰的公证印章。
“其原始所有权,均属于我已故的母亲,云岚女士。”
“根据云岚女士生前遗嘱及公证文件,在其独女云舒‘死亡’后,上述资产自动转入其设立的慈善信托基金,由云顶集团代管。”
我将文件对准了如林的摄像机镜头。
上面“云舒”的死亡宣告日期,以及资产转移条款,清晰无比。
“换言之,你林哲,从头到尾,只是在非法侵占和试图变卖……”
“我的财产!”
最后四个字,如同最终宣判的丧钟。
重重敲在林哲,也敲在所有人心上。
被按在地上的林哲,身体猛地一僵,他抬起头,脸上最后一丝血色褪尽。
眼神空洞,嘴唇哆嗦着,却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完了。
一切都完了。
诈骗、谋杀未遂、非法侵占巨额财产……
随便哪一条,都足以让他万劫不复。
在这巨大的精神冲击下,林哲猛吐一口心血,身体瘫倒在了地面。
9 疯癫终局
“林哲!林哲你怎么了!”一个女人尖锐的哭喊声从人群后传来。
苏晚晚拨开人群,跌跌撞撞地冲了过来。
她比五年前憔悴了许多,浓妆也掩盖不住脸色的蜡黄和病态。
她扑到被按住的林哲身边,哭喊着:“哲哥!哲哥你说话啊!他们污蔑你!是不是云舒那个贱人……”
她猛地抬头,怨毒的目光像淬毒的针,狠狠扎向我。
当看清我露出的化疗痕迹和冰冷的眼神时。
她的哭喊戛然而止。
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
她死死盯着我,眼神从怨毒,到惊愕,再到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
“鬼……鬼啊!你是鬼!”她突然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尖叫。
猛地抱住了自己的头,疯狂地撕扯着自己的头发。
“别来找我!别来找我!肾……肾我不要了!别找我!”
她语无伦次,状若疯癫,又哭又笑。
“晚晚!晚晚你怎么了!”林哲挣扎着想去拉她。
苏晚晚却像是看到了最恐怖的怪物,尖叫着推开他。
“滚开!都是你!是你害死她的!别碰我!”
她惊恐地后退,撞翻了旁边的椅子,在一片狼藉中又哭又叫。
“肾……我的肾……没了……都没了……”
她彻底疯了。
警笛声由远及近,刺破了拍卖行的混乱。
几名穿着制服的警察神情严肃地走了进来。
“林哲先生,”为首的警官亮出证件,“你涉嫌故意杀人未遂、重大诈骗、非法侵占巨额财产等多项罪名,请跟我们走一趟,配合调查。”
冰冷的手铐,“咔嚓”一声,铐在了林哲的手腕上。
那清脆的声音,如同五年前,他推我下楼时,我肋骨断裂的声响。
林哲没有任何反抗。
他失魂落魄地被警察架起来,拖走。
目光扫过我时,只剩下彻底的灰败和死寂。
经过我身边时,他嘴唇翕动了一下,声音低哑破碎:
“你……赢了。”
我没有看他,目光投向远处。
窗外,阳光正好。
10 新生活启
尘埃落定。
警车押着林哲呼啸而去。
苏晚晚也被随后赶来的精神病院救护车带走。
拍卖行内一片狼藉,记者们仍在疯狂拍照、追问。
我在安保的严密护送下,从专用通道离开,坐进秦朗派来的黑色轿车里,隔绝了外界的喧嚣。
手机震动。
是秦朗发来的信息:“做得漂亮!后续法务和舆论,云顶会处理干净。”
“欢迎回家,沈冰。”
「家?」
我看着车窗外飞速倒退的城市景象。
云顶大厦顶层。
巨大的落地窗映照着城市的万家灯火。
我站在窗前,手里握着一杯温水。
胃部熟悉的隐痛提醒着我,时间依旧不多。
但足够了。
复仇的毒焰已经燃尽,留下的,是一片冰冷的灰烬。
秦老留给我的那块帝王绿翡翠,静静地躺在丝绒盒里。
温润,内敛,蕴藏着惊心动魄的力量。
像极了我如今的模样。
门铃响起。
打开门,是周警官。
她脱下了警服,穿着便装,手里提着一个保温桶。
“秦老让我来的。”她语气还是硬邦邦,把保温桶塞给我,“养胃的。”
我看着她别扭的样子,微微笑了下:“谢谢周姐。”
她哼了一声,目光落在我头上新长出的短短发茬。
“头发……会长出来的。”她生硬地说了一句。
“嗯。”我点头。
沉默片刻。
“他完了。”周警官突然说,“数罪并罚,至少二十年。苏晚晚,在精神病院,也废了。”
“我知道。”我的声音很平静。
“你……以后什么打算?”她问。
我看着窗外璀璨的星河。
“用秦老教我的手艺,”我轻声说,“活下去。”
用这双能辨玉石真伪的手,去触摸真实的生活。
用这颗被仇恨淬炼过的心,去感受……或许还存在的微光。
周警官点点头,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11 温暖的粥
我关上门,走到桌边,打开那个保温桶。
里面是熬得软糯的小米粥,散发着温热的香气。
胃里的隐痛,似乎被这暖意抚平了些许。
我拿起勺子,舀了一勺,送入口中。
温热的粥滑过喉咙,带着一种久违的、属于人间的味道。
窗玻璃上,映出我的影子。
短发,苍白,眼神沉静。
不再是五年前那个穿着婚纱、满心欢喜的傻姑娘。
也不是那个在监狱里、满手血泪磨砺的317号。
我是沈冰。
云顶的珠宝鉴定师。
一个从地狱爬回来,亲手了结了仇怨,现在只想……好好吃一碗热粥的女人。
我低下头,一口一口,认真地吃着。
窗外的灯火,温柔地流淌进来。
照亮了桌上,那张小小的、有些泛黄的照片。
照片里,妈妈抱着年幼的我,笑容温暖。
旁边的丝绒盒里,“碧海青天”——那块真正的、属于外婆的翡翠牌,静静躺着。
温润的光泽,仿佛跨越时空,与照片里的笑容温柔呼应。
夜还很长。
但粥,是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