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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废婿觉醒

结婚三年,我叫叶玄,所有人眼里的废柴赘婿。

妻子苏清影是云城商界第一女神,身价千亿的冰山总裁。

她推给我离婚协议:“签了它,我们两清。”

我抬头,“奶奶忌日在下周。”

她冷笑:“奶奶已经不在,这栋别墅和一千万够你养老。”

我轻笑:“你知道龙门集团吗?”

她助理林菲轻蔑:“废物也会做白日梦?”

下一秒,我的手机响了。

“王,三年潜伏结束,您终于肯回归了。”

我瞥了苏清影一眼:“把龙门总部迁来云城,收购苏氏。”

苏清影愣住,林菲却嗤笑:“你精神病发作?”

这时,门外响起惊天动地的喇叭声。

整条苏氏别墅街被顶级豪车长龙堵死。

为首的劳斯莱斯幻影下来一人,西装革履,恭敬单膝跪地。

“白泽,恭迎龙门之主回归!”

冰冷的纸张“啪”一声甩在昂贵红木茶几上,震得杯盏轻响。

“签了它,我们两清。”

声音和云城初春的寒流一样,沁骨。说话的女人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光影勾勒着她近乎完美的身材曲线。那身剪裁得体的白色西装包裹着她,像是覆着一层永不消融的寒冰。她是苏清影,云城商界无人不晓的第一女神,身价千亿的冰山总裁。

也是我叶玄,合法但有名无实的妻子。

视线从那纸散发着油墨味的《离婚协议》移开,落在她脸上。天工雕琢的五官,却镶嵌着一双永远盈满寒霜的凤眸。三年了,我早已熟悉这温度。

“奶奶的忌日,就在下周。”我的声音很平静,像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

是她那位慈祥却固执的奶奶,三年前拖着病体,拿着一纸说不清道不明的旧日恩情做绳索,硬是把身无分文、来历不明的我,“嫁”进了这金碧辉煌、却也如同冰窖的苏家。从此,“窝囊废赘婿”成了我洗刷不掉的标签。

窗外的阳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苏清影的眉头极其细微地蹙了一下,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奶奶已经不在了。”

她转过身,彻底背对着窗外刺目的光,声音里的冷硬却像是又添了三分的寒霜:“叶玄,你我都清楚,这从头到尾,就是一场各取所需的交易。现在,交易结束了。”

她修长的手指在那份协议上敲了敲,如同敲打一件等待处理的垃圾:“签了字,这套别墅过户给你。卡里的一千万,也足够你下半辈子找个地方,安稳养老。”

那语气,冰冷得没有一丝波澜。恩赐?施舍?或者说,更像是终于甩掉一件粘在身上太久又实在硌人的旧衣服。连价码都明码标着不屑。

我笑了,唇角的弧度有些深,带着点自嘲的味道。一千万?别墅?放在过去这三年如空气般存在的“叶玄”身上,或许还真是泼天的富贵,祖坟冒了青烟。

可,它们本该是我的啊!曾经的我若是想要,整个世界的财富又能翻起多大的浪花?

“如果我不签呢?”声音依旧平淡,不起波澜。

“不签?!”

刺耳的尖叫像针一样扎破凝滞的空气。苏清影身后,那个画着精致得如同面具般妆容的女助理林菲猛地跨前一步,双手叉腰,下巴高高扬起,细长的眼睛里是毫不掩饰的鄙夷,像在看一堆散发着恶臭的垃圾。

“叶玄,撒泡尿照照你那德性!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给你脸还不要脸是吧?”林菲的声音尖利,唾沫星子几乎要溅到我脸上,“一个吃软饭的废物!整整三年,占着我们苏总‘丈夫’的名头,白吃白喝,现在苏总心善,赏你一千万让你有多远滚多远,你还不感恩戴德磕头谢恩?狗都知道摇摇尾巴呢!”

办公室内恒温空调吹出宜人的暖风,周遭的温度却骤然降到冰点以下。

我的目光,缓缓从苏清影那清冷如雕塑的背影上移开,落在林菲那张因为刻薄而微微扭曲的脸上。眼神没什么波动,如同古井深潭。

但那深潭底下,仿佛无声无息地翻涌过一片凝固的猩红,那是尸山血海的腥气骤然弥散。

“你再敢吐出一个字,”我看着她,声音平稳地像在陈述事实,“我就让你后半辈子,都用吸管吃饭。”

空气好像瞬间被抽干。

林菲脸上的嚣张像是被按了暂停键,随即被巨大的惊惧覆盖。那目光落在她身上,仿佛有形质的巨石压来。她身体猛地一抖,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一声短促刺耳的“噔”。下一秒,惊退的羞辱燃起更旺的怒火,她的脸颊迅速涨红、扭曲,扭头朝着苏清影尖叫:“苏总!您看看!您看看这条养不熟的白眼狼!他威胁我!他算什么东西!”

苏清影霍然转身,那双永远清冷的凤眸此刻凝着冰渣,看我的眼神充满了失望和赤裸裸的审视:“叶玄,”她字字如冰珠,“看来这三年在苏家的安逸日子,确实让你得意忘形,忘了自己是个什么身份!我很忙,没空陪你在这里撒泼打滚!”

她的目光扫过腕表,冰冷的视线落回我身上,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今天下午三点,‘天鸿集团’的李总过来谈城西那块地皮的细节。下午三点之前,你人,还有你的东西,都必须彻底从我眼前消失!”

说完,她毫不犹豫地转身,那身白色西装划出冷硬的线条,细高跟敲击在光洁的大理石地板上,发出急促而冰冷的“嗒嗒”声,一声声都像踏在人紧绷的心弦上。

几个守在门外的彪悍黑衣保镖立刻涌上前,沉默而训练有素地簇拥着她向外走去,人墙瞬间隔断了视线。

“呸!什么东西!废物!”林菲临出门前,还不忘回头,朝我的方向狠狠啐了一口,细长的眼中是彻底的轻蔑和不屑,然后扭着腰,小跑着追了上去。

巨大的总裁办公室瞬间只剩下我一人。

奢华的水晶吊灯散发着璀璨却无温度的光。那份被施舍的《离婚协议》静静躺在茶几上,像一个刺眼的讽刺。

我迈步走过去,看也没看那堆耗费精良纸张打印出来的文字,一伸手,精准地抓住它,然后手腕轻轻一扬。一纸价值千万的“废纸”,划了个抛物线,准地落进角落那个价值不菲的垃圾桶里。

接着,我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件东西。

一部壳子边缘甚至有些掉漆,款式老旧到近乎绝迹的黑色诺基亚按键手机。像是从博物馆某个角落翻出来的文物。

屏幕亮起微弱的蓝光。我指尖在那几个熟悉的、几乎磨损掉字符的按键上,缓慢地按下了一串数字。

2 龙门归来

一个在另一个国度、另一个世界深处沉睡了整整三年的号码。

“嘟——”

电话只响了一声。

仅仅一声。

听筒里立刻传来一个声音。那声音,像是被电流瞬间击穿了所有防御,带着无法控制的激动和颤抖,甚至能听出强行压抑的哽咽。

“王?” 那个声音仿佛穿越了万水千山,穿越了铁马冰河,饱含着难以置信的敬畏。

“是我。” 我的声音没什么起伏。

确认之后,电话那头陷入了瞬间可怕的死寂。那是巨大的情绪冲击下的失语。紧接着,那激动到变调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近乎哭泣的颤栗:“是!我的王!您……您终于……” 话语被巨大的亢奋和敬畏堵了回去。

我没理会对方强烈的情绪波动,直接开口,打断了他可能的失态:“三分钟。”

冰冷的指令清晰下达。

“我要知道,云城‘天鸿集团’的一切。上到李天鸿的最后一个情妇在哪里产检,下到集团大楼哪个角落有只老鼠洞。”

简洁,明确。没有半个多余的字。

电话那头只有无比迅猛的吸气声,随即是斩钉截铁的回应,透着一股憋屈太久后骤然爆发的凶厉劲:“遵命!我的王!属下以性命担保,三分钟内,不!一分钟内!一根毛都不会漏给您!” 那声音像是压抑到了极限的火山,随时可能喷发,充满了为命令献身的狂热。

通话切断。

我没有离开落地窗。巨大的玻璃像一个冰冷的框架,将外面云城的天际线切割成几何形状。阳光给冰冷的钢筋混凝土森林镀上浅金,那是属于苏清影掌控的商业世界。

三年前,那个慈眉善目的苏奶奶在病床边拉住我的手,浑浊的老眼带着恳求:“玄子……奶奶就这点放不下的心事……清影那孩子心高气傲,不懂事……你就当帮帮奶奶,护着苏家三年……三年……算奶奶求你……”

老太太那时只剩下一口气。

一个迟暮老人的执拗恳请,一条命,一个承诺。

三年安分守己,做个透明人、废物、空气。

忍尽白眼,受尽嘲讽。

为的只是对那份逝去恩情的交代。

现在,三年期未满。有人却等不及了。

天鸿集团?

我搜索着记忆里关于这个名字的点滴碎片。

李天鸿。这个名字有点印象。这几年靠着灰色地带迅速膨胀起来的角色,为人猖狂霸道。他背后那股影影绰绰的力量……

手中的诺基亚,那个仿佛来自上世纪的老古董,在掌心里突兀地震动了一下。

低沉而短促,像沉睡中被惊醒的猛兽打出的第一个响鼻。

一个带着特殊加密标识的信息条在小小的蓝绿色屏幕上跳了出来,信息短得令人窒息。

我垂下目光,视线在屏幕那寥寥几行字符上飞速掠过。

然后,嘴角不受控制地,缓缓往上扯了一下。

极细微的弧度,如同初春湖面上破开的最后一道薄冰裂纹。冰冷,刺骨。

“呵……”

一声轻不可闻的笑音逸出唇边,瞬间被办公室昂贵的波斯地毯无声吞没。

“李天鸿……天鸿集团……”

指尖在冰冷的诺基亚粗糙外壳上点了点,声音低沉,每一个字都裹挟着能冻伤骨髓的寒气。

“原来……是‘血蝎’养出来的狗崽子?”

那三个字在齿间碾磨着,带着一种奇异的、毁灭性的韵律。

血蝎。

记忆被瞬间掀开一角。猩红的底色。三年前那个燥热的雨夜,在那个被称为“佣兵绞肉场”的无名小镇。一群不知天高地厚、自以为能撼动巨龙的蝼蚁。

那时我刚完成一场杀戮,站在浸透泥泞和鲜血的断壁残垣间,脚下堆叠着几十具尚有余温的尸体。一个穿着残破“血蝎”徽章衣服、肠子都流出来的家伙,拼命仰着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风声。

“饶……饶命……我们……只是……奉命试探……”

试探?

我抬起靴子,碾碎了他试图举起枪的手腕。骨头碎裂的声音在雨夜里异常清晰。

“滚。”那是给这些不知死活的蝼蚁,唯一也是最后的怜悯。“把这话带回去。别让我再看到你们的人,在我视线所及的任何地方出现。”

后来,听说血蝎的核心力量损失惨重,一蹶不振。

倒没想到,散落的老鼠腿里,竟然真有不知死活的小卒子溜达到了这里。还把家安在了他叶玄的眼皮子底下?

“有意思……”

目光投向窗外远处林立的高楼,仿佛穿透了钢铁森林,看到了盘踞在某个阴暗角落的肮脏巢穴。嘴角那点冰冷的笑意彻底消失,眼神沉黯得如同深渊。

既然有人忘了当年的痛,或者根本不曾把警告当回事。

那就……

3 血蝎之影

下午四点整,分秒不差。

低沉浑厚的引擎咆哮打破了苏氏庄园的宁静。

一辆通体漆黑、庞大得像头史前巨兽的劳斯莱斯幻影以一个极其嚣张的姿态,车轮碾过修剪整齐的进口草皮,“嘎吱”一声,粗暴地停在别墅主屋门前喷泉的侧面。

车门打开。

一个身材臃肿、脖子粗得几乎看不到弧线的中年胖子,笨拙地挪了下来。他身上那件昂贵却绷得很紧的阿玛尼西装,也掩盖不住那巨大的啤酒肚。脖子上的大金链子和满手的翡翠玉扳指,在阳光下折射出暴发户刺眼的光芒。

天鸿集团的土皇帝,李天鸿。

一双嵌在横肉里的小眼睛,从他下车那一刻起,就没离开过身边那个高挑冷艳的身影。目光黏腻、赤裸,带着毫不掩饰的贪婪和征服欲,像蛞蝓爬过的湿痕。

苏清影穿着剪裁利落的定制商务套装,精致的脸孔上像覆着一层薄冰。她克制着那令人作呕的视线,声音维持着必要的职业化礼貌:“李总,地方到了,里面请。”

“哈哈哈,好!好!苏总真是爽快人!”李天鸿咧开大嘴,露出被烟熏得发黄的牙,笑声震得喷泉水花似乎都顿了顿。他大步流星地往里走,那只肥厚的大手顺势就往苏清影精致的手腕上抓去,“哎哟,苏总这玉手真是……”

苏清影眉头微皱,身体极其自然地一侧,快走半步,正好避开了那只咸猪手。指尖微凉地拂过木质门框。

“李总,我们时间宝贵,还是先看看方案?”她微微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恰到好处地拉开了距离。

李天鸿抓了个空,笑容短暂地凝滞了一秒,混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戾气,但随即又被更大的欲望掩盖。

“对,对!先看方案!苏总的面子,李某必须给足!”

他哈哈笑着,腆着肚子,率先踏入别墅华丽玄关。

室内的温度仿佛都因为他的进入而浑浊了几分。奢华的水晶吊灯洒下柔和的光芒,却丝毫驱散不了苏清影心底的寒意。她跟在后面,助理林菲亦步亦趋,眼神鄙夷地扫过屋内陈设,似乎在挑剔着每一个可能让暴发户反感的细节。

“苏总啊,”李天鸿一边装模作样地环视,一边大大咧咧地往客厅中央那组巨大的意大利真皮沙发走去,“城西那块地,肥得流油,多少人眼珠子都瞪绿了!我们天鸿……”

他的声音猛地卡住。

肥胖的身躯顿在距离沙发还有几步的地方,小眼睛瞪圆了,死死盯着坐在单人沙发上的男人。

那男人穿着简单的灰色棉麻衫,身形算不上健硕,手里捧着一个青花小瓷杯,正低头嗅着氤氲茶气,姿态随意得像在自家后院晒太阳。

李天鸿脸上的横肉抖了抖,像一头被入侵了地盘又懒得挪窝的野猪,他扭头看向苏清影,粗短的眉毛挤成一条愤怒的肉沟:

“苏总?你家里还养着闲人?这他娘的是什么货色?”

苏清影的心猛地一沉,暗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冷硬:“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不用理会。李总,请这边坐。”

林菲立刻上前一步,脸上堆起虚伪的笑,试图岔开话题:“李总,您快请上座!我们苏总特意准备了……”

“李总问你话呢!”沙发上的人忽然开口了,声音不高不低,却清晰得瞬间盖过了所有嘈杂。

瓷杯被轻轻放在同色系的茶盘上,发出一声清脆、悠长的微响。

如同一个休止符。

刹那间,客厅里所有酝酿中的话语和动作都停滞下来。

叶玄抬起头,一张清俊的面容暴露在明亮的水晶灯光下。他的目光先落在苏清影脸上,那里面没有愤怒,没有委屈,甚至没有讥诮,平静得像一潭深不可测的湖。然后,视线平移,精准地罩住了李天鸿那张惊怒交加、油光发亮的脸,以及他那两个如同人形铁塔般矗立身后的保镖。

他的唇角,似乎往上弯了一毫米的弧度,若有若无。

“李天鸿,是吧?”那声音平平淡淡,带着一丝确认的意味。不等对方反应,他缓缓站起身,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尘埃。“城西那块地……”他顿了顿,仿佛在组织最恰当的词语,“苏氏集团最好别碰。”

空气,像骤然被无形的巨手攥紧!

窒息!

苏清影猛地攥紧垂在身侧的手,指尖深陷掌心!心脏像是被狠狠捏了一把!疯子!他绝对是疯了!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林菲更是惊愕地张大了嘴,能塞进一个鸡蛋。下一秒,她像踩了电门一样跳起来,声音尖利得如同指甲刮擦玻璃:“叶玄!你个疯子!快闭嘴!你算个什么玩意儿?!这里轮得到你放屁?!李总!他就是个脑子进水吃软饭的废物!您千万别跟他一般见识!”

李天鸿脸上的横肉抽搐着,由红转黑,再由黑转成猪肝般的紫胀!胸腔剧烈起伏,像拉破的风箱!自从他李天鸿靠上“血蝎”这棵大树在云城站稳脚跟以来,多少年没有人敢这么不长眼地在他面前指手画脚,还敢用这种施舍般的命令语气?

“草泥马的小杂种!”李天鸿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的声音,每个字都裹着腥臭的唾沫,“你他妈知道老子是谁吗?!敢管老子的闲事?!” 他猛地一挥手,声音陡然拔高炸开,“给我废了他!”

“呼——!”

两道魁梧得如同蛮熊的黑影瞬间扑出!

那是李天鸿重金搜罗来的精英,据说是东南亚黑拳场退役的狠角色,每一个手上都沾满血腥。他们动作迅猛,巨大的体型带来的压迫感如同山倾!钵大的拳头撕裂空气,带着刺耳的呼啸声,一左一右,目标直指叶玄的头颅和心口!出手狠辣,毫无保留,显然是要一击夺命!

速度太快!劲风扑面而来!

苏清影大脑一片空白,身体本能地一紧。她几乎能预见到下一幕血腥——那张此刻显得异常平静的脸,会在两个野兽般保镖的拳下瞬间变形、炸裂!

她下意识地,猛地闭上了眼睛!

“嘭!嘭!”

两声沉闷到令人心悸的撞击声。

仿佛沉重的沙袋被击破,又像腐朽的木头被折断。

没有预料中的惨叫。

只有某种坚硬物体被强行粉碎的细微而清晰的脆响——咔嚓!

紧接着,是两声被强行压在喉咙深处的、极度痛苦扭曲的闷哼!如同野兽濒死前绝望的嘶鸣被堵在气管里。

一股浓重的、令人作呕的铁锈味瞬间弥漫在鼻端。鲜血的气息!

苏清影的心跳骤停了一瞬!她猛地睁开眼!

4 冷血制裁

光线刺入瞳孔的瞬间,映入眼帘的景象让她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大脑彻底死机!

视野前方。

那两个刚才还如同下山猛虎、煞气冲天的保镖,此刻像两堆被强行拆卸下来的垃圾,以一种反关节的、完全违背人体力学的怪异姿势,死死“钉”在了昂贵的土耳其手工地毯上。

他们的膝盖深深地陷进厚绒地毯里。支撑着身体的,本该是粗壮有力的手臂——此时却诡异地反向弯曲着,肘部锐利的白骨茬赫然刺破了坚韧的皮夹克和下面的皮肤,暴露在空气里!鲜血正顺着诡异的扭曲角度,汩汩地涌出,将深蓝色的地毯迅速染成一片污浊的暗红!

断裂的骨锋边缘还黏连着猩红的筋肉。

剧痛让这两个壮汉面容扭曲到了极致,眼珠爆突,青筋在额头疯狂跳动,牙关紧咬,喉咙里只能发出咯咯的漏气声,像是被踩住脖子的垂死公鸡。汗水混着油污和血,糊了满脸。他们巨大的身躯筛糠般颤抖着,却连挪动一根手指都做不到。纯粹的恐惧支配了他们的神经。

而叶玄。

依旧稳稳地站在那里,站在两人中间。刚才那足以开山裂石的两记重拳,似乎只在他灰色的棉麻衫上,带起了几道几乎看不见的细微皱褶。

他甚至没有后退半步。

他就那样平静地站着,刚刚收回的手垂在身侧,姿态舒展自然,仿佛刚刚只是轻轻拂去了肩膀上飘落的几粒尘埃。

水晶吊灯璀璨的光芒落在他身上,却像是被一层无形的冰雾隔绝在外,只投下一片令人心悸的阴影。

他微微抬起眼帘,那双在苏清影三年婚姻印象里总是温顺甚至有点木然的眸子,此刻幽深得如同寒渊。目光越过两个痛苦抽搐的人形障碍物,再次落到李天鸿脸上。

嘴角的弧度甚至扩大了一丁点。

“现在……”他开口,声音被这满厅粘稠的恐惧和血腥味压得很低沉,“要我来教你规矩,怎么滚出去吗?”

李天鸿整个人如同被瞬间抽干了脊梁骨!

那张被油腻和暴怒撑满的肥硕脸庞,此刻血色褪得干干净净,煞白煞白!嘴唇不受控制地哆嗦着,眼珠子几乎要从松弛的眼眶里掉出来,死死地瞪着叶玄,又惊恐万分地瞥向地上自己那两个不知死活的铁杆心腹。

他看到了什么?看到了鬼?

快!太快了!他甚至没看清对方是怎么动的!

一股无法抑制的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他两百多斤的肥胖身体筛糠似的抖了起来,巨大的啤酒肚和满身的肥肉像果冻一样疯狂震颤。双腿发软,大股大股的冷汗如同瀑布般沿着他的脸颊、脖颈往下淌,昂贵的衬衫后背瞬间湿透!

怕!

真正的、深入骨髓的恐惧!

这他妈根本不是人!这他妈是从哪个地狱爬出来的恶魔?!

“你……你……” 李天鸿惊恐地张着嘴,牙关磕碰得咯咯作响,像一只在屠刀下绝望扑腾的肥鹅。他想后退,腿肚子却在剧烈地转筋,身体下意识地就想往沙发后面缩。

叶玄动了。

就那么一步。

极其普通的一步。

但这一步,却如同跨越了空间。前一秒,他人还在三米开外,下一秒,那股冰冷得足以冻结灵魂的气息,已经像无形的实质巨手,扼住了李天鸿的咽喉!

一只修长、指节分明的手,在李天鸿那对几乎要炸裂的惊恐眼珠注视下,在他肥胖身体做出任何有效反应之前,如同探囊取物般,稳稳地按在了他的咽喉上!

五指骤然收拢!

“嗬……”

李天鸿所有的惨呼和惊叫被死死卡死在喉咙深处!肥胖的身体瞬间僵直,眼睛惊恐地向上翻白,粗短的舌头不受控制地吐出来,窒息让他那引以为傲的巨大身躯开始本能地、无助地抽搐!

如同被挂上了铁钩的生猪!

两百多斤的体重,在那只稳定得不像人类的手掌中,竟然被硬生生、一点一点地向上提起!肥硕的脸迅速由白转紫,又变成可怕的深青!

巨大的肉山,离开了地面。

叶玄的力量稳如磐石,手臂没有一丝颤抖。那眼神,如同冰冷的探针,刺入李天鸿因为窒息和恐惧而濒临崩溃的神经。

“最后的机会。” 叶玄的声音低得如同地狱的耳语,每一个字都敲打在李天鸿被死亡阴影笼罩的心脏上,“你们‘血蝎’在云城的窝点,在哪?”

“嗬……咳……” 李天鸿像即将溺毙的鱼,喉咙里发出恐怖的气流摩擦声,死亡的巨大恐惧瞬间摧毁了他所有的意志和侥幸。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从被挤压变形的气管里,艰难地挤出几个破碎的音节:

“……东……东郊……废弃……铁……铁合金厂……在……地下……”

叶玄的眼神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情报吻合。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那只扼住咽喉的手骤然松开。

同时,一记快到模糊的侧踹,精准地落在李天鸿那软绵绵的庞大腰腹之间。

“砰——!”

沉闷如擂巨鼓的撞击!

李天鸿超过两百斤的身体,就像一个被高速列车正面撞击的破麻袋,双脚离地,伴随着令人牙酸的骨裂声(不知是肋骨还是脊椎的哀鸣),瞬间向后凌空抛飞!

他那飞出的庞大阴影甚至遮蔽了玄关处的灯光!

“轰隆隆——!”

肉弹狠狠砸在玄关处那扇厚重考究的红木雕花装饰隔断上!昂贵的木材瞬间碎裂、崩塌!

李天鸿整个人如同被摔烂的烂番茄,以一种极其扭曲怪异的姿势,深深卡嵌进了碎裂的木料堆里,生死不知。破碎的木刺扎入他昂贵的西服,暗红色的液体迅速在他的身下晕开。

5 龙门之主

几根断裂的木头,“啪嗒”一声,砸落在布满裂纹的大理石地板上。

世界,彻底安静下来。

奢华水晶吊灯的光芒依旧明亮辉煌,静静洒落,照亮客厅中央那片惨不忍睹的血腥地狱:两个保镖断臂扭曲,血流成河;玄关处木屑纷飞,碎石迸溅,巨大的李天鸿如同一个被丢弃的破麻袋,深陷在废墟里。

时间被压缩成薄片。

林菲的腿如同两根融化了的冰棍,彻底失去了骨头。她浑身剧烈地抖得像发条失控的筛子,双腿一软,“噗通”一声瘫倒在那张珍贵的土耳其地毯上,甚至来不及避开面前一个保镖断臂喷涌出的温热血液!

一股刺鼻的骚臭味瞬间弥漫开来,迅速混入浓重的血腥气中。她两眼翻白,喉管里发出咯咯的声音,像被无形的绳索勒紧脖子,直接吓到失禁失声。

苏清影背靠着冰冷刺骨的意大利大理石墙壁,那坚硬冰冷的触感透过薄薄的衣物抵着她,支撑着她仅存的一丝站立的气力。

她感觉自己身体的每一寸肌肉,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都在战栗!都在疯狂地否定眼前这荒诞到如同噩梦的景象!

这不是真的。

她死死地盯着那个背影。

那个穿着灰色棉麻衫的背影。依然不高大,甚至称不上多么魁梧。就那么安静地站在水晶灯的光晕和血泊的阴影交界处,站在一地痛苦呻吟、生死不知的人形障碍物中间。

姿态放松。闲适得像个刚从外面散步回来的普通人。

一种庞大到令人窒息的恐惧和冰冷,像深海的海水,瞬间淹没了苏清影的心脏,挤压出她肺部最后一点氧气!

刚才那一瞬……发生了什么?

他……他还是叶玄吗?

那个逆来顺受,在苏家毫不起眼、宛如背景板一样的叶玄?

她不知道。大脑一片混沌的空白,巨大的冲击波让她所有的思考能力都被碾成了粉末!眼前只剩下那一闪而过的残影——冷酷、高效、残忍到了极致!

叶玄没有回头。

他甚至没有再看一眼这片由他亲手制造的修罗场。

他重新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了那部边缘掉漆的黑色诺基亚。

老旧、沉默、格格不入。

指尖在磨损的数字键上熟稔地按动。一个号码。

这次,电话拨出后,只响了一声。

一秒?或者根本连一秒都不到。

“王!” 那个曾接听过一次、属于白泽的声音,以一种难以置信的速度从听筒里冲出。带着远超之前的狂喜、激动、还有深入骨髓的敬畏。仿佛一个被冰封万年的信徒,终于再次听到了神明的声音。

“是我。”

叶玄的声音与刚才碾压李天鸿时判若两人,平稳得没有一丝波纹。

“王!需要属下做什么?!您尽管吩咐!无论您要什么!无论……” 那边滔滔不绝的狂热被冰冷的命令直接打断。

“两件事。” 叶玄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起伏,“第一,给我一个身份。一个能立刻见效,让那些嗡嗡作响的苍蝇们明白什么叫闭嘴的本地身份。” 他的目光扫过脸色惨白、靠着墙几乎虚脱的苏清影。

电话那头没有丝毫停顿,那个名字几乎是带着一种献宝般的激动,立刻蹦了出来:“‘龙门’!王!您亲手缔造的那个‘龙门’!龙门集团!全球顶尖的商业帝国!我们只需要十分钟!立刻就能在云城设立最高等级的分部!龙门集团亚太区总裁的身份!整个云城,不,整个南中国,谁敢在您面前放肆?!”

那个名字——“龙门”——如同一道滚雷般在寂静的空间里炸响。

靠在冰冷墙上的苏清影身体猛地一颤!

一双写满震惊和茫然的眼眸,难以置信地投向叶玄的方向!

龙门集团?!

那个总部据说在太平洋私人岛屿上,资产横跨全球,影响力深达世界金融核心,实力深不可测如同传说般存在的超级财团?!被无数国家元首奉若上宾的“商业教父”白泽大人亲自执掌的……龙门?!

他……

怎么可能……

苏清影感觉自己的大脑像被投入了滚烫的钢水,思维瞬间被烧融!

“可以。” 叶玄的声音依旧平淡,甚至对那个能令全球金融地震的身份没有一丝应有的波澜。仿佛只是在确认一件日常小事。

“第二件事,” 他的声音微微压低了一分,但那份肃杀之气却陡然加重,无形的寒气透过电波直刺万里之外的指挥中枢,“派人处理这里留下的垃圾痕迹。抹掉苏家可能因此沾染上的任何麻烦。我厌烦了苍蝇的嗡嗡声,尤其是围绕在她身边的苍蝇。”

“是!我的王!龙卫立刻行动!” 那个叫白泽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股能焚山煮海、碾碎一切的狂猛,“属下亲自监控!十分钟内!整个云城内外!保证没有任何污点能沾到夫人的一丝衣角!请您完全放心!!” 声音里的狂热简直要爆裂听筒。

“嘟嘟嘟……”

叶玄面无表情地切断了通讯。

诺基亚那小小的屏幕暗了下去,被他重新塞回裤兜。

然后,他缓缓转过身。

目光平静,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水,穿越了空气中浓得化不开的血腥气和那种令人作呕的骚臭味,最终落在了苏清影苍白失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