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会上,富二代当众羞辱我:“你这穷鬼也配追校花?”
我激活了反派修改器,把他【家产来源】改成【偷窃所得】。
下一秒,他爹被警察按在包厢地毯上。
后来,我修改黑道大佬的【心狠手辣】为【热爱织毛衣】。
修改高冷校花的【生人勿近】为【暗恋林默成痴】。
直到某天,系统警告我城市已被【灾厄之种】渗透。
我微笑着把灾厄的【不死特性】改成【见光死】。
全城灯光亮起的瞬间,灾厄在惨嚎中化为飞灰。
系统突然提示:“更高维敌人已锁定本宇宙——”
“让他们来。”我望着万家灯火,“正好缺几个玩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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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雨下得真大。
砸在酒店巨大的落地窗上,汇成浑浊的水流,扭曲了外面霓虹闪烁的城市。
包厢里却热得让人发闷。
水晶吊灯的光太亮,照得那些锃亮的餐具、昂贵的酒瓶,还有一张张精心修饰过的脸,都泛着一种虚假的油腻光泽。
空气里塞满了香水味、食物的香气,还有刻意拔高的谈笑声,嗡嗡地响。
我缩在角落一张不起眼的椅子上。
身上这套为了同学会咬牙租来的西装,布料硬挺得硌人,此刻却像吸满了水的抹布,沉重地贴在皮肤上。
汗从鬓角滑下来,有点痒。
口袋里的手机屏幕一直暗着。
那是我投出去的最后一份简历,石沉大海。
希望这东西,跟玻璃杯里的廉价气泡水一样,噗嗤一声,就彻底瘪了。
“哟!这不是我们当年的‘学霸’林默吗?”
一个声音像把锥子,猛地扎破了这虚假的热闹。
秦阳。
他端着杯琥珀色的液体,晃悠着走过来。
手腕上那块亮得晃眼的表,我认识牌子,百达翡丽。
以前只在财经杂志的广告页见过。
他脸上挂着那种我很熟悉的、居高临下的笑,像看一件有趣的旧玩具。
“几年不见,在哪高就啊?听说……还在那个小破公司打杂?”他故意拖长了调子,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一圈人都听见。
几道目光立刻扫了过来。
带着好奇,更多的是毫不掩饰的打量和一丝看戏的兴味。
我的指尖用力抠进掌心,钝痛传来。
脸上却没什么表情,只是端起面前那杯没气的苏打水,灌了一口。
冰凉的水滑进喉咙,压不住胃里翻腾的酸涩。
“高就谈不上,”我放下杯子,声音还算平稳,“混口饭吃。”
“啧啧,谦虚!”秦阳夸张地摇头,身体微微前倾,那股混合着古龙水和酒精的气息扑面而来,“当年那股劲儿呢?不是还信誓旦旦,要追我们萧大校花来着?”
他猛地提高了音量,像扔下一颗炸弹:
“林默!醒醒吧!就你这兜比脸干净的穷酸样,也配追萧晚晴?给人家提鞋都不配!”
哄笑声像烧开的滚水,猛地炸开。
“哈哈哈!阳少犀利!”
“就是,晚晴现在可是大律师,身价不菲,林默你拿什么追?拿你那点可怜巴巴的工资?”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呗!”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那些笑声、议论声,像无数根烧红的针,密密匝匝地扎进耳朵里,钻进脑子里。
脸皮底下火烧火燎。
指甲深深陷进掌心的肉里,几乎要抠出血来。
秦阳那张志得意满的笑脸在我视野里晃动,刺眼得让人想吐。
他还在说什么,嘴唇一张一合。
但声音好像被巨大的噪音淹没了。
只剩下一种尖锐的、持续的嗡鸣,在颅腔内震荡。
穷鬼。
不配。
癞蛤蟆。
这些词像淬了毒的冰锥,反复凿击着那点可怜的自尊。
血液似乎都冲上了头顶,又在瞬间褪得干干净净,留下冰冷的麻木。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嗡鸣和冰冷麻木即将吞噬我的瞬间。
一个截然不同的、毫无情绪的电子合成音,突兀而清晰地在我意识深处响起:
【检测到强烈情绪波动,符合绑定条件……】
【‘反派设定修改器’启动绑定……】
【绑定成功。宿主:林默。】
【新手引导开启。请宿主锁定目标‘反派’——秦阳。】
【扫描其核心设定词条……】
【扫描完成。可修改词条:【家产来源】——当前状态:[合法继承]。】
【请宿主输入新的设定词条。】
冰冷,机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规则感。
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混沌的黑暗。
嗡鸣声戛然而止。
包厢里那些刺耳的哄笑和议论,潮水般退去,变得遥远而模糊。
所有的血液瞬间回流,心脏在胸腔里沉重而有力地撞击着肋骨。
我猛地抬起头。
目光死死钉在秦阳那张依旧挂着得意笑容的脸上。
意识前所未有的清明。
一个念头,带着某种冰冷的、近乎毁灭性的快意,清晰地浮现出来。
像在空白的输入框里,敲下最终的审判。
【修改为:[偷窃所得]!】
指令下达的瞬间,没有任何光影特效。
世界安静得可怕。
只有我自己意识深处,那冰冷的电子音再次响起:
【设定修改指令已确认。】
【词条:【家产来源】状态变更:[偷窃所得]。】
【逻辑修正力场启动……因果律重构中……】
**2**
秦阳似乎被我这突然抬起的、过于锐利的眼神盯得愣了一下。
他嘴角那抹嘲讽的笑僵了僵。
“看什么看?不服气啊?”他下意识地挺直了腰,试图用音量找回场子,“我说错了吗?你……”
话音未落。
包厢那扇厚重的、镶着金边的实木门,猛地被人从外面撞开!
力道之大,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门板狠狠砸在墙上,又弹回来,嗡嗡作响。
整个包厢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所有的笑声、交谈声、碰杯声,瞬间消失。
几十道目光齐刷刷地投向门口。
涌进来的人,动作迅捷,沉默,带着一种职业性的压迫感。
深蓝色的制服,肩章在灯光下反射出冷硬的光。
是警察。
为首的警官面容严肃,眼神锐利如鹰隼,迅速扫视全场。
他的目光没有丝毫迟疑,精准地越过一张张惊愕茫然的脸,最终牢牢锁定了——
秦阳身边,那个一直端着酒杯、面带矜持微笑与人寒暄的中年男人。
秦阳的父亲,秦万山。
秦万山脸上的笑容还没来得及完全褪去,就冻结成了错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他端着酒杯的手,微微抖了一下,几滴昂贵的酒液溅落在光洁的地板上。
“秦万山?”警官的声音不大,却像冰锥一样刺破了死寂。
“是……是我。”秦万山勉强维持着镇定,但声音里的底气明显不足,“请问警官,有什么事……”
“铐起来!”
命令干脆利落,没有任何解释的余地。
两名身形矫健的警员一步上前。
动作快得让人眼花。
“咔嚓!”
一声清脆、冰冷、金属咬合的脆响,在落针可闻的包厢里炸开!
银亮的手铐,像两条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住了秦万山保养得宜的手腕。
他手中的酒杯再也握不住,“啪”地一声摔在地上。
殷红的酒液四溅,如同泼洒开的鲜血。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爸!”秦阳如梦初醒,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惊怒交加地扑上去,试图推开警员。
“别动!妨碍公务连你一起带走!”一名警员厉声喝止,手臂一横,轻易将秦阳格开。
秦万山像是瞬间被抽走了脊梁骨。
他整个人矮了下去,脸上血色尽失,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那身昂贵的定制西装,此刻裹着一个失魂落魄、瑟瑟发抖的躯体,显得无比滑稽。
他几乎是被两名警员半架着,踉跄着拖向门口。
那双曾指点江山、签署过无数大额合同的保养得宜的手,此刻被冰冷的手铐禁锢着,无力地垂在身前。
经过秦阳身边时,秦万山浑浊的目光扫过儿子惨白的脸,喉咙里发出一声绝望的、意义不明的咕哝。
秦阳僵在原地。
像一尊被骤然泼上冰水的泥塑。
刚才的意气风发、高高在上,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剩下无边的惊恐和难以置信。
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父亲,那个他所有优越感和财富的来源,像一条濒死的鱼一样被拖走。
他下意识地看向我。
眼神空洞,茫然,充满了世界崩塌后的巨大问号。
我静静地站在角落的阴影里。
感受着掌心被指甲掐出的刺痛。
看着眼前这场由我亲手启动、却远超我预料的崩塌大戏。
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只有心脏在胸腔里,沉重而缓慢地搏动着。
一下,又一下。
如同敲响命运逆转的鼓点。
那冰冷的电子音,适时地在意识深处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
【新手引导任务完成。因果律修正成功。】
【目标‘反派’秦阳核心设定崩塌,其命运轨迹已发生不可逆偏转。】
【宿主权限提升。】
【开放‘设定词条库’深度扫描功能。】
【开放‘设定词条’自定义编辑权限(初级)。】
【提示:修改需消耗‘认知扰动值’,扰动值由目标影响力及修改幅度决定。】
【请宿主谨慎探索,善用权柄。】
权柄……
我低头,摊开刚才紧握的拳头。
掌心是几个月牙形的、深深的红痕。
有些地方,甚至渗出了微小的血珠。
刺痛感清晰而真实。
这不再是梦。
也不是绝望中的臆想。
它是真的。
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而滚烫的力量感,从骨髓深处悄然滋生。
像沉睡的火山,终于找到了喷发的出口。
我缓缓抬起头。
目光不再局限于眼前这混乱崩塌的一角。
而是穿透这金碧辉煌的包厢,投向窗外那片被暴雨冲刷、霓虹闪烁、隐藏着无数可能性的巨大城市丛林。
**3**
秦家的崩塌,快得超乎所有人的想象。
像一座被抽掉了地基的沙堡,在潮水面前连挣扎的姿态都做不出来,瞬间就被彻底抹平。
仅仅几天。
曾经在本地财经版块风光无限的“万山集团”,被查封的封条取代了光鲜的招牌。
秦万山涉嫌巨额商业欺诈、非法侵占、偷税漏税……一连串罪名被媒体连篇累牍地报道。
细节详尽到令人咋舌,仿佛那些见不得光的秘密,一夜之间被摊开在烈日下暴晒。
证据链完整得如同精心编织的剧本。
秦阳。
这个名字从云端跌落的速度,比他父亲更快。
他那辆曾经招摇过市、惹人艳羡的限量版跑车,出现在法院拍卖的公告上。
他那套俯瞰江景的顶级公寓,被银行火速冻结。
曾经围着他转的“朋友”,消失得比夏天的露水还快。
社交媒体上,关于他过去种种跋扈行为的“爆料”层出不穷,每条下面都充满了愤怒的声讨和快意的嘲讽。
他成了这座城市最新的“过街老鼠”。
没有人同情。
只有幸灾乐祸和急于撇清关系的冷漠。
世界就是这么现实。
我像一只蛰伏在暗处的蜘蛛,安静地观察着这一切。
通过手机屏幕,看着秦阳从一个趾高气扬的富二代,迅速变成一个眼神空洞、胡子拉碴、在街头被记者追逐的落魄身影。
那些曾经加诸于我身上的羞辱词汇——“穷鬼”、“不配”、“癞蛤蟆”——如今像回旋镖一样,百倍千倍地钉回了他的身上。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心中并无多少复仇的快意,只有一种冰冷的、近乎实验般的平静。
秦阳,只是我新玩具的第一个测试品。
一个微不足道的开胃菜。
“反派设定修改器”。
这个冰冷而强大的工具,它的边界在哪里?
我需要知道。
一个名字,一个更符合“反派”定义的目标,自然而然地浮现在脑海。
“黑狼”赵莽。
这个名字,在城市的某些阴影地带,代表着令人胆寒的规则。
他掌控着庞大的灰色产业网络。
放贷、追债、暴力拆迁……手下养着一群亡命之徒。
传言他心狠手辣,手上沾着不止一条人命。
是真正行走在刀锋上、用恐惧统治地盘的“大佬”。
他,够分量。
意念微动。
【锁定目标:赵莽。】
【扫描其核心设定词条……】
意识深处,冰冷的界面展开。
无数闪烁着微光的词条瀑布般刷过。
【心狠手辣】、【睚眦必报】、【掌控欲极强】、【疑心病重】、【冷酷无情】、【好勇斗狠】……
最终,锁定在那条散发着最浓重“反派”气息的核心词条上。
【心狠手辣】——当前状态:[极端]。
【请宿主输入新的设定词条。】
这一次,我没有立刻输入。
指尖在冰冷的意识键盘上悬停。
一个更加……有趣的想法,带着一丝恶作剧般的冰冷,悄然成型。
【修改为:[热爱织毛衣]!】
指令下达。
【设定修改指令已确认。】
【词条:【心狠手辣】状态变更:[热爱织毛衣]。】
【逻辑修正力场启动……因果律重构中……】
【警告:目标影响力(B级)较强,设定修改幅度较大,消耗‘认知扰动值’显著。当前扰动值储备:75%→45%。】
消耗不小。
但,值得期待。
几天后,一个在道上流传开的小道消息,像病毒一样悄然扩散。
据说,“黑狼”赵莽,最近行为极其诡异。
他不再出现在那些灯红酒绿的场子,也不再亲自“处理”那些令人头皮发麻的“麻烦”。
有人在他那间位于废弃工厂深处的、装修得如同碉堡的办公室里,撞见了一幕令人瞠目结舌的场景。
那个曾经眼神能吓哭小孩、手上沾着血腥的赵莽。
正坐在他那张宽大的、据说用整块阴沉木打造的办公桌后面。
桌上没有雪茄,没有威士忌,更没有沾血的棍棒或冰冷的铁器。
取而代之的,是一大堆五颜六色的毛线团。
红的,黄的,绿的,蓝的……像打翻了调色盘。
而他粗壮得如同熊掌般的手指,此刻正异常灵活地……勾着两根细长的毛衣针!
针尖飞快地穿梭在柔软的毛线之间。
动作熟练得……让人头皮发麻。
他庞大的身躯微微前倾,眉头紧锁,眼神专注得可怕,仿佛不是在编织一件毛衣,而是在策划一场惊天动地的火并。
嘴里还念念有词,声音低沉而认真:
“……下针……上针……加针……这个花型好像不太对……小花,小花!去!把我那本《棒针花样大全》拿过来!要最新版的!”
被唤作“小花”的,是他手下最能打、脸上有一道狰狞刀疤的贴身保镖。
此刻,这个一米九的壮汉,脸上那道疤都在抽搐。
他手里捧着一本封面印着可爱卡通绵羊的《棒针花样大全》,表情像吞了一整只活苍蝇。
眼神里充满了对这个世界的巨大困惑和深深的绝望。
消息越传越离谱。
有人说赵莽织毛衣是为了给他刚出生的小外甥(虽然没人知道他有没有姐妹)。
有人说这是一种极其高深莫测的练功方法,能锻炼手指的灵活度(为了更快地扣动扳机?)。
还有更离谱的,说他被某个神秘组织下了降头。
无论真相如何。
“黑狼”赵莽这个名字所代表的恐怖威慑力,如同阳光下的冰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瓦解。
他的地盘开始出现混乱。
曾经对他噤若寒蝉的对头,试探性地伸出了爪子。
他庞大的灰色帝国,根基正在悄然松动。
而我。
坐在狭小的出租屋里,窗外是城市永不熄灭的灯火。
意识沉入那片冰冷的界面。
看着【认知扰动值】缓慢地从45%回升到48%。
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玩具,越来越有趣了。
**4**
赵莽的“转变”像投入池塘的石子,涟漪还在扩散。
但我的生活,至少在表面上,回归了某种平静。
或者说,是一种刻意维持的低调。
那家曾经拒绝我的小公司,人事主管的电话意外地打了过来。
语气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近乎谄媚的热情。
“林先生!哎呀,真是抱歉!之前我们的系统出了点小问题,您的简历我们才看到!像您这样的人才,正是我们急需的啊!”
“您看……明天方便来办个入职手续吗?职位您看项目经理怎么样?待遇方面,绝对让您满意!”
我平静地听着电话那头滔滔不绝的“诚意”。
手指无意识地划过手机屏幕。
屏幕上,是一张偷拍角度的照片。
照片上的女人穿着剪裁利落的黑色西装套裙,侧影清冷,站在法庭外高高的台阶上,正微微仰头看着天空。
阳光勾勒出她完美的下颌线,带着一种拒人千里的疏离感。
萧晚晴。
那个曾让我卑微仰望的名字。
那个被秦阳用来狠狠羞辱我的筹码。
如今,她已是这座城市崭露头角的精英律师,美丽、智慧、高不可攀。
生人勿近,是她最鲜明的标签。
也是她核心设定的一部分。
电话那头的人事主管还在喋喋不休,开出各种优厚的条件。
我轻轻打断他,声音听不出情绪:“谢谢,不过,我已经找到工作了。”
没等对方错愕的反应传来,我挂断了电话。
世界清静了。
目光重新落回手机屏幕上萧晚晴清冷的侧脸。
一丝冰冷而玩味的念头,如同毒蛇般悄然探出头。
秦阳用她来羞辱我。
赵莽的“爱好”带来了混乱。
那么……这位高岭之花呢?
如果把她那坚不可摧的“生人勿近”,修改成另一种极致的状态……
会是怎样的光景?
这念头带着纯粹的、冰冷的实验性质,甚至夹杂着一丝报复性的恶意。
【锁定目标:萧晚晴。】
【扫描其核心设定词条……】
意识深处,界面展开。
词条闪烁:【专业过硬】、【逻辑缜密】、【理性至上】、【情感淡漠】、【极度自律】、【生人勿近】……
目光锁定在那条散发着冰冷距离感的核心词条上。
【生人勿近】——当前状态:[绝对领域]。
【请宿主输入新的设定词条。】
指尖在意识中悬停,然后,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精准,敲下:
【修改为:[暗恋林默成痴]!】
指令确认。
【设定修改指令已确认。】
【词条:【生人勿近】状态变更:[暗恋林默成痴]。】
【逻辑修正力场启动……因果律重构中……】
【警告:目标影响力(A级)极高,设定修改幅度极端,消耗‘认知扰动值’巨大。当前扰动值储备:48%→5%。】
消耗几乎见底。
但……无所谓了。
第二天傍晚。
我像往常一样,在小区附近那家廉价但分量足的牛肉面馆解决晚饭。
油腻的桌面,嘈杂的环境,空气里弥漫着葱花和劣质香料的味道。
一碗热气腾腾、飘着红油的牛肉面刚端上来。
一个身影,突兀地出现在我桌边。
带着一股与这环境格格不入的、清冽的冷香。
我抬起头。
萧晚晴。
她竟然真的出现在这里。
不是法庭上那个气势逼人的律师,不是财经杂志上那个精致干练的精英。
她穿着简单的白色连衣裙,外面套了件浅米色的针织开衫,素面朝天。
少了那份凛然不可侵犯的疏离感,却多了一种……令人极度不适应的、近乎脆弱的紧张。
她的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一直红到耳根。
眼神躲闪,不敢直视我,长长的睫毛像受惊的蝶翼般剧烈颤抖着。
双手紧紧攥着一个看起来就很贵的真皮手包,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整个人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
“林……林默……”她的声音又细又颤,带着哭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挤出这两个字。
面馆里瞬间安静了。
几道好奇的、探究的目光投了过来。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拿起一次性筷子,掰开。
“有事?”
这两个字像针一样刺了她一下。
萧晚晴的身体猛地一颤,眼眶瞬间就红了。
一层薄薄的水雾迅速弥漫开来,在她那双曾经锐利冷静、此刻却写满无措和羞窘的眼睛里打转。
“我……我……”她语无伦次,声音抖得更厉害了,“我只是……想……想看看你……”
晶莹的泪珠,终于承受不住重量,大颗大颗地滚落。
划过她白皙泛红的脸颊,砸在油腻的地板上。
“我……我控制不住……林默……我好想你……每天……每时每刻……”
她呜咽着,像个迷路的孩子,完全不顾周围惊掉的下巴和指指点点的目光。
“我知道……我知道这样很丢脸……很不好……可是……我就是忍不住要来找你……”
她甚至试图伸出手,想碰触我的衣袖。
指尖抖得不成样子。
我微微侧身,避开了她的手。
眉头皱起,不是厌恶,而是一种纯粹的、冰冷的审视。
看着眼前这个彻底崩塌了“人设”的精英律师。
看着那张梨花带雨、写满卑微痴恋的脸。
看着那曾经象征理性与力量的“生人勿近”领域,被替换成了如此不堪一击的、病态的“暗恋成痴”。
像观察一件被强力扭曲的实验品。
“你影响到我吃饭了。”我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像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
萧晚晴猛地一窒。
眼泪流得更凶了,却死死咬住下唇,不敢再发出声音。
只是用那双溢满痛苦、迷恋和绝望的眼睛,死死地、哀求地看着我。
仿佛我是她溺水时唯一能抓住的浮木。
又像是她所有痛苦和卑微的根源。
我低下头,不再看她。
挑起一筷子面条,吹了吹热气。
面条入口,味道依旧。
只是周围的空气,因为那个无声流泪、痴痴凝望的身影,而变得异常粘稠和怪异。
**5**
萧晚晴的“痴缠”,成了我生活里一个甩不掉的、令人烦躁的阴影。
她笨拙得令人发指。
送来的昂贵便当,精致得如同艺术品,却总是在我拒收后,被随意丢弃在楼道角落的垃圾桶里,引来苍蝇和邻居的侧目。
写满炽热情话的卡片,字迹娟秀,却常常塞错门缝,惹得隔壁大妈用怪异的眼神看我。
她甚至会在深夜,像个幽灵一样徘徊在我租住的老旧小区楼下,一站就是几个小时。
只为了“远远地看你窗口的灯光”。
那张曾经清冷绝艳的脸,如今总是带着失眠的憔悴和卑微的祈求。
曾经在法庭上叱咤风云的锐气,荡然无存。
只剩下一触即碎的脆弱和近乎病态的偏执。
我像处理一件麻烦的垃圾,冷漠地无视她所有的行为。
偶尔视线扫过楼下那个单薄的身影,心中也毫无波澜。
只是觉得……无趣。
这种低级的、被扭曲的情感投射,比赵莽织毛衣还要乏味。
修改器的力量,似乎开始滑向某种失控的边缘。
就在我以为这种“无聊”会持续下去时。
一种更深的、更本质的异常,如同潜伏的暗流,开始在城市深处涌动。
最先察觉的是气味。
那家我常去的牛肉面馆,汤底的味道似乎变得有点……不对劲。
不是变质。
而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混合着铁锈和腐烂甜腻的怪异感。
老板自己也摸不着头脑,嘀咕着是不是新进的香料有问题。
接着是声音。
深夜加班回家,走在寂静的巷子里。
总觉得身后有极其细微的、黏腻的蠕动声。
像湿漉漉的拖把在地上拖行。
可猛地回头,空荡荡的巷子只有惨白的路灯和自己的影子。
那声音又消失了。
然后是光。
某天深夜,我被窗外一种诡异的、不断变换的紫绿色光芒惊醒。
走到窗边。
看到对面那栋废弃多年的烂尾楼顶层,有幽暗的光在毫无规律地明灭、扭曲、蠕动。
如同巨大生物不规律的心跳。
持续了十几秒,又彻底熄灭,重归死寂。
仿佛从未发生过。
城市新闻开始零星出现一些无法解释的报道。
城南老工业区,几个流浪汉离奇失踪,现场只留下大片粘稠、散发着恶臭的黑色污渍,警方的说法是“化学污染泄露”。
城西一个老旧小区,连续一周出现集体噩梦,居民描述梦境高度一致——被无数滑腻冰冷的触手拖入深不见底的黑暗深渊。
专家解释是“群体性癔症”。
城北自来水厂检测出不明微生物,含量极低,暂时“不影响饮用安全”。
这些碎片化的异常,像水面下的冰山一角。
普通人或许一笑置之,或者归咎于压力、环境污染。
但我知道不是。
意识沉入修改器的界面。
冰冷的蓝光映照着我的脸。
【认知扰动值】在缓慢回升,目前是32%。
我调出了城市级的监控功能。
无形的扫描波束以我为中心,无声无息地扩散开去,渗透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屏幕上不再是清晰的数据流。
而是无数扭曲、闪烁、难以名状的色块和噪点。
仿佛信号被强烈的干扰撕裂。
【警告:检测到大规模‘认知污染’迹象。】
【污染源特征:高维干涉,存在形式不稳定,具有‘模因’级传染性与精神侵蚀性。】
【初步判定:代号‘灾厄之种’(暂定)渗透已进入第二阶段——孵化期。】
【污染核心节点定位中……定位失败。干扰过强。】
【污染核心形态解析中……解析失败。目标存在形式超越当前数据库。】
冰冷的提示音,一条接一条。
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
屏幕上那些扭曲的色块,开始缓慢地凝聚、蠕动。
最终,形成了一个极其庞大、极其模糊的轮廓投影。
它盘踞在整个城市的地下管网系统深处。
如同一个由无数蠕动肉瘤、闪烁复眼和流淌着粘稠黑暗的节肢触手构成的、巨大无朋的、难以名状的恐怖集合体。
仅仅是这个模糊的投影,就散发出一股令人灵魂战栗的、纯粹的恶意与混乱。
那些复眼,似乎在隔着屏幕,与我对视。
带着一种非人的、冰冷的好奇。
【警报!侦测到高维意识扫描!宿主暴露风险:极高!】
【建议:立即启动紧急规避协议!】
冰冷的电子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急促的意味。
暴露?
我看着屏幕上那个盘踞在城市阴影深处、散发着令人作呕气息的庞大轮廓投影。
嘴角,却一点点向上勾起。
一个冰冷、锋利、带着疯狂意味的笑容,在嘴角绽开。
玩具?
不。
这才像点样子。
**6**
城市在平静的表象下,悄然滑向深渊的边缘。
那些零星的、曾被解释的“异常”,如同瘟疫般蔓延、加剧。
下水道井盖下,开始渗出粘稠的、散发甜腻腐臭的黑色油状物。
清理队用高压水枪反复冲刷,却总有新的、更加浓稠的污物从深处涌出。
街道角落的阴影里,流浪猫狗的数量锐减。
偶尔发现尸体,都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干瘪状态,仿佛被吸干了所有体液,只剩下一层皮包裹着扭曲的骨头。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驱散的、类似铁锈混合着臭氧的怪味。
阳光似乎也失去了往日的热度,照在身上有种冰冷的、不真实的隔阂感。
恐慌不再是暗流。
它开始浮出水面,变成人们脸上难以掩饰的惊疑和窃窃私语。
“听说了吗?东区那边,昨晚整个小区的人都疯了!在街上又叫又跳,说看见了‘神’!”
“扯淡吧?肯定是集体食物中毒……”
“真的!我二姨家就在那!她说那些人眼睛都冒着绿光!力气大得吓人,好几个警察都按不住!”
“自来水……我总觉得有股怪味……”
“我家小孩这几天老做噩梦,哭醒就说床底下有东西在抓他脚……”
“专家不是说没事吗?”
“专家?呵……我看他们自己都搞不清楚!”
流言四起,人心惶惶。
超市里的瓶装水被抢购一空。
夜晚的街道变得异常冷清,行人步履匆匆,眼神警惕地扫视着每一个黑暗的角落。
警笛声变得频繁,红蓝光芒在夜色中闪烁不定,处理着越来越多的“突发公共安全事件”。
城市的脉搏,正在被一种无形的、粘稠的黑暗所侵蚀,跳动得沉重而紊乱。
我站在出租屋的窗前。
窗帘只拉开一条缝隙。
窗外,是万家灯火。
曾经温暖的、代表人间烟火的灯光,此刻在弥漫的、粘稠的黑暗中,显得如此微弱和飘摇。
如同狂风巨浪中随时会熄灭的烛火。
意识沉入修改器界面。
冰冷的蓝光映着我毫无表情的脸。
屏幕上,那个盘踞在城市地下的、难以名状的恐怖投影,轮廓似乎变得更加清晰了一些。
它的“触须”——那些由污秽能量构成的、无形的管道,正以更快的速度,顺着城市的血管(地下管网、电缆通道、通讯光缆)蔓延。
如同致命的真菌菌丝,贪婪地汲取着这座城市的生命力,为最终的“孵化”积蓄力量。
无数细小的、代表被深度侵蚀个体的红点,在城市地图上密密麻麻地亮起。
如同扩散的瘟疫斑点。
【警告:污染核心‘灾厄之种’孵化进度:85%……86%……87%……】
【预计完全孵化时间:12小时。】
【完全孵化后,目标将获得‘现实锚定’能力,其存在形态将彻底稳定,并具备高维实体降临通道功能。】
【届时,常规物理手段对其彻底无效化概率:99.999%。】
【宿主,请做出抉择。】
冰冷的电子音,如同最后的倒计时。
抉择?
我看着屏幕上那个蠕动着的、散发着无穷恶意的投影。
看着它那些不断增殖的、如同血管般搏动着的污秽管道。
看着地图上那一片片刺目的、代表沦陷区域的红斑。
嘴角那抹冰冷的弧度,缓缓加深。
如同出鞘的利刃。
终于……等到这一刻了。
【锁定目标:灾厄之种。】
【扫描其核心设定词条……】
指令下达。
屏幕上的扫描光束变得前所未有的刺目。
疯狂地冲刷着那个庞大而扭曲的投影。
无数混乱、疯狂、超越理解的词条碎片在屏幕上疯狂闪烁、重组。
【高维投影】、【模因污染】、【精神吞噬】、【现实扭曲】、【群体孵化】、【跨维度通道】……
最终。
在无数混乱的词条深处,一个散发着绝对不祥与稳固气息的核心词条被强行锁定、高亮显示出来。
【不死特性】——当前状态:[绝对法则](基于高维存在本质)。
【请宿主输入新的设定词条。】
我的指尖,在冰冷的意识键盘上悬停。
目光穿透屏幕,仿佛看到了那个潜藏在地底深处、即将破壳而出的恐怖存在。
看到了它那由纯粹的混乱与恶意构成的本质。
看到了它对这座城市、对亿万生灵的贪婪垂涎。
然后。
带着一种近乎神祇般的、冰冷而绝对的审判意志。
敲下了最终的解药:
【修改为:[见光死]!】
指令确认的刹那。
【设定修改指令已确认!】
【词条:【不死特性】状态变更:[见光死]!】
【逻辑修正力场启动……因果律重构中……】
【警告!目标能级(SSS+级)超越阈值!设定修改幅度触及本源法则!】
【‘认知扰动值’超负荷运转!当前扰动值:32%→0%!警告!扰动值耗尽!】
【逻辑修正力场过载!强行启动……】
嗡——!
意识深处,仿佛有亿万根钢针同时刺入!
难以想象的剧痛瞬间席卷了每一根神经!
视野被一片灼目的白光彻底吞噬!
身体像是要被这股强行驱动的、足以撼动本源法则的力量彻底撕碎!
我死死咬住牙关,口腔里弥漫开浓重的血腥味。
挺住!
必须……挺住!
**7**
午夜。
零时。
城市上空的阴云,厚重得如同浸透了墨汁的棉被,沉沉地压下来。
没有星光,没有月光。
只有城市自身发出的、在浓稠黑暗中显得愈发微弱的光污染。
死寂。
一种令人窒息的、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的死寂。
覆盖了整座城市。
没有风声。
没有虫鸣。
没有夜归人的脚步声。
甚至连远处偶尔响起的、代表混乱的警笛声,也彻底消失了。
所有生灵,无论是沉睡的,还是清醒的,都在那一刻,被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无法抗拒的恐惧攫住。
心脏被无形的手攥紧。
血液似乎停止了流动。
思维陷入一片冰冷的空白。
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屏息等待着某个终极时刻的降临。
轰隆——!!!
不是来自天空的雷鸣。
而是来自脚下大地的深处!
城市的地基,发出了不堪重负的、沉闷而恐怖的呻吟!
如同沉睡亿万年的洪荒巨兽,在痛苦中苏醒,开始剧烈地翻身!
“咔啦啦——!!!”
刺耳的、令人牙酸的碎裂声,如同死神的丧钟,在城市的各个角落同时炸响!
坚固的混凝土路面,如同脆弱的饼干,瞬间被撕裂开巨大的、深不见底的裂口!
粗大的、缠绕着污秽粘液的暗红色“根须”,如同从地狱最深处探出的魔爪,带着毁灭性的力量,狂暴地拱破路面,撕裂建筑!
高楼在摇晃!
玻璃幕墙在尖锐的爆鸣声中,化作倾盆而下的死亡之雨!
路灯扭曲、折断,火花在断裂的电线上疯狂跳跃,如同垂死的萤火!
浓烟滚滚而起!
混合着刺鼻的硫磺味、浓重的血腥味,还有一种令人作呕的、仿佛亿万尸体同时腐烂的甜腻恶臭!
大地在崩裂!
天空在燃烧!
世界末日般的景象,瞬间降临!
“啊——!!!”
“救命啊——!!!”
“怪物!怪物出来了!!!”
凄厉到极致的惨叫,终于撕破了那短暂的死寂。
却如同投入沸腾油锅的水滴,瞬间被更加恐怖的、来自地底深渊的咆哮彻底淹没!
“吼嗷嗷嗷——!!!!!”
那声音无法用任何已知生物的吼叫来形容。
它是亿万灵魂被碾碎时发出的哀嚎!
是物质结构被强行撕裂的尖啸!
是纯粹的、毁灭性的疯狂意志的具现化!
仅仅只是听到这声音,就足以让人的理智彻底崩溃!
一个庞大到无法想象的、扭曲蠕动的阴影,从城市中心那最大的裂口中,缓缓地、不可阻挡地抬升而起!
它的“身躯”由无数翻滚、融合、不断增生又湮灭的暗红肉瘤构成!
无数闪烁着冰冷、混乱光芒的复眼,密密麻麻地镶嵌在那些肉瘤表面!
数不清的、流淌着粘稠黑暗的节肢和触手,如同狂舞的死亡森林,在浓烟与火光中疯狂地挥舞、抽打!
每一次抽打,都伴随着建筑的崩塌和人类渺小身躯的瞬间粉碎!
粘稠的、散发着恶臭的黑色浆液,如同它的血液,从它身体的每一个孔隙中喷涌而出,泼洒向燃烧的街道,腐蚀着所接触到的一切!
灾厄之种!
它终于挣脱了束缚,彻底降临!
要将这座城市,连同其上亿万生灵,一同拖入它那永恒的、疯狂的黑暗国度!
它那由无数复眼构成的、混乱的“视线”,似乎穿透了燃烧的城市,穿透了空间的阻隔,牢牢地锁定了我所在的方向!
一股冰冷、粘稠、带着无穷恶意的精神冲击,如同实质的巨浪,轰然拍来!
要将我连同灵魂一起碾碎、同化!
就是现在!
意识早已在剧痛中模糊。
身体仿佛被撕裂成亿万碎片。
仅存的最后一丝意志,如同风中残烛。
却在这一刻,爆发出最决绝的光芒!
我猛地抬起头!
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那占据了大半个燃烧夜空的、蠕动着的恐怖巨影!
用尽灵魂最后的力量,发出了无声的、最后的指令:
【执行!全城灯光!最大功率!启动!!!】
指令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核弹!
嗡——!!!
整个城市残存的电力网络,在这一刻被一股无形的、狂暴的力量瞬间抽空、过载、然后……不顾一切地引爆!
从城市最边缘的街角路灯。
到市中心摩天大楼上巨大的广告牌。
从居民楼里每一盏幸存的灯泡。
到工厂车间里高功率的探照灯。
从商场橱窗的装饰灯带。
到地下车库惨白的应急灯……
在这一刻!
所有还能发光的设备!
无论大小!
无论功率!
无论位置!
在零点零一秒的绝对同步下!
被强行点亮!
被驱动至超越设计极限的、近乎自毁的璀璨光芒!
轰——!!!!
无法形容的光!
纯粹!
炽烈!
浩瀚!
如同亿万颗微型太阳,同时在这座濒临毁灭的城市废墟上悍然爆发!
撕裂了厚重的、绝望的阴云!
驱散了浓稠的、腐蚀性的黑暗!
将整片天空!
将整座城市!
将方圆百里内的一切!
瞬间映照得如同白昼!
不!
比白昼更亮!
更纯粹!
更……神圣!
这光的洪流,如同神罚之剑,精准无比地、狠狠地、贯穿了那刚刚升腾而起、正欲向整个世界宣告其恐怖存在的——灾厄之种!
“嘶嘎啊啊啊啊啊——!!!!!”
无法想象的、超越了生灵理解极限的惨嚎声,骤然爆发!
不再是毁灭的咆哮!
而是充满了极致痛苦、惊愕、以及……深入骨髓的恐惧!
灾厄之种那庞大无朋、由蠕动肉瘤和复眼构成的恐怖身躯!
在被这浩瀚光芒笼罩的瞬间!
如同被投入滚烫铁水的冰块!
发出了令人头皮炸裂的“嗤嗤”声!
浓烈到化不开的、污秽的黑烟,如同它的血肉被蒸发,疯狂地从它身体每一个部位升腾而起!
那些坚逾合金、能轻易撕裂钢铁的暗红肉瘤,在绝对的光明下,如同烈日下的积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萎缩、塌陷、碳化!
密密麻麻的复眼,一个接一个地爆裂!
喷溅出粘稠腥臭的浆液!
那些狂舞的、代表死亡与疯狂的节肢和触手,在光芒中剧烈地抽搐、痉挛!
然后,如同被烧焦的枯枝,寸寸断裂、剥落!
“嘶——嘎——!!!”
惨嚎声变得尖锐、绝望,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崩溃!
它庞大的身躯疯狂地扭动、挣扎,试图重新缩回那孕育了它的、黑暗的地底裂口!
但……
太晚了!
光!
无所不在!
无孔不入!
覆盖了每一寸天空!
渗透了每一条缝隙!
焚烧着它存在的每一个基本粒子!
碳化!
崩解!
飞灰湮灭!
那刚刚降临、欲要吞噬世界的恐怖巨影,在这由人类文明灯火所汇聚、由修改器权柄所驱动的、审判般的绝对光明之下!
如同一个拙劣而肮脏的噩梦!
在绝望到极致的惨嚎声中!
从它那最庞大、最狰狞的头部开始!
迅速地!
无可挽回地!
崩塌!
瓦解!
化作漫天飘散的、带着恶臭余烬的……飞灰!
燃烧的城市废墟之上。
唯有光。
浩荡,纯净,如同神迹。
**8**
光。
浩瀚的、纯净的、带着某种神圣意味的光,缓缓褪去。
如同退潮的海水,将残破的世界重新交还给黎明前最深沉的黑暗。
城市静默。
死一般的静默。
不再是之前那种被恐惧冻结的死寂。
而是一种……劫后余生、精疲力竭的空白。
燃烧的火焰渐渐熄灭,只剩下焦黑的骨架和袅袅黑烟。
断裂的钢筋从扭曲的混凝土中刺出,指向依旧阴沉的天空。
曾经繁华的街道,被巨大的地裂和堆积如山的瓦砾彻底阻断。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焦糊味、浓重的尘土味,还有那灾厄残留下的、令人作呕的甜腻腐臭,正在被晨风缓慢地吹散。
幸存者们,如同从坟墓中爬出的幽魂。
他们从倒塌建筑的缝隙里钻出。
从藏身的地下室爬上来。
站在废墟之上,脸上布满烟尘和泪痕,眼神空洞而茫然。
望着眼前这片完全陌生、如同被巨兽蹂躏过的焦土。
没有人欢呼。
没有人哭泣。
巨大的冲击,抽干了他们所有的力气和情绪。
只剩下一种近乎麻木的、对“我还活着”这个事实的迟钝认知。
官方力量在短暂的、同样震惊的迟滞后,终于开始艰难地运转起来。
警笛声、救护车声、工程车辆的轰鸣声,再次响起,打破了这诡异的寂静。
救援人员踏着瓦砾,小心翼翼地搜索着生命的迹象。
医护人员抬着担架,在废墟间穿梭。
广播车的声音断断续续,安抚着惊魂未定的人群,呼吁保持秩序。
城市的创伤需要漫长的时间去愈合。
但至少,它活下来了。
我站在高处。
脚下是半塌的天台边缘。
风卷着灰烬和焦糊的气息,吹动我破烂的衣角。
身体像被无数辆重型卡车反复碾压过。
每一块骨头都在呻吟,每一根肌肉纤维都在传递着撕裂般的剧痛。
大脑深处,那强行驱动修改器本源力量带来的反噬,如同持续的电击,带来一阵阵眩晕和恶心。
嘴角残留着干涸的血迹。
但我站得很直。
目光平静地扫过下方那片巨大的、正在缓缓弥合的地裂。
裂口深处,灾厄之种曾经盘踞的地方,只剩下一些焦黑的、奇形怪状的巨大残骸,如同史前巨兽的化石。
被探照灯惨白的光柱扫过,更显狰狞和……空洞。
结束了?
不。
就在意识深处那片因力量耗尽而显得格外沉寂的黑暗中。
一点冰冷的蓝光,如同沉眠巨兽苏醒的眼眸,悄然亮起。
【核心任务:清除‘灾厄之种’(SSS+级威胁)已完成。】
【逻辑修正力场运转正常。】
【现实锚点稳定。】
【‘认知扰动值’开始恢复性增长……当前值:1%……2%……】
【警告!】
冰冷的电子音,毫无预兆地切换成了最高级别的、刺耳的蜂鸣!
【侦测到超维度空间异常波动!】
【坐标:本宇宙晶壁系外侧!】
【波动特征分析……匹配数据库……匹配成功!】
【威胁等级:超越SSS+级!】
【来源判定:高维观测者/收割者集群(暂定名)。】
【状态:已锁定本宇宙坐标。】
【行为模式预测:信息采集完成,即将启动收割协议。】
【预计抵达时间:未知(时间尺度不稳定)。】
【警告!警告!更高维敌人已锁定本宇宙!】
更高维的敌人……
锁定……
收割……
冰冷的提示音在死寂的意识空间里回荡。
每一个字,都带着终结的寒意。
我缓缓抬起头。
目光越过下方那片依旧弥漫着烟尘、闪烁着零星救援灯光的、满目疮痍的城市废墟。
投向远方。
天际线上,厚重的阴云正在缓缓褪去。
晨曦的微光,如同融化的金液,艰难地刺破云层,泼洒下来。
勾勒出城市残破却依旧倔强矗立的剪影。
无数幸存者的窗口,亮起了微弱但温暖的灯火。
如同散落在大地上的星辰。
汇聚成一片劫后余生的、微弱却坚韧的光之海洋。
万家灯火。
在废墟之上重新点亮。
我望着这片在毁灭边缘挣扎回来、依旧顽强呼吸着的灯火。
嘴角。
那抹冰冷、锋利、甚至带着一丝疯狂意味的弧度,再次缓缓向上勾起。
比之前更深,更锐利,如同出鞘饮血的绝世凶刃。
“让他们来。”
声音不高。
带着力量透支后的沙哑。
却清晰地回荡在只有我一个人的意识里。
平静得可怕。
也……期待得可怕。
意识沉入那片开始缓慢恢复的、冰冷的修改器界面。
看着【认知扰动值】艰难地爬升到3%。
感受着身体深处,那股源于本源法则的、正在缓慢苏醒的、更加强大也更加危险的力量。
目光,投向城市废墟之上,那片被晨曦和灯火共同映亮的天空。
仿佛穿透了空间的壁垒。
看到了那正在维度之外、虎视眈眈的、更庞大的阴影。
“正好……”
我的声音,带着一种纯粹的、冰冷的玩味。
“缺几个新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