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在网游《神谕》里被全服第一公会“苍穹之巅”守尸十三次。

装备爆光，连新手裤衩都没剩下。

会长在世界频道嘲讽：“垃圾只配删号。”

退出游戏，他发现自己视线里漂浮着游戏属性面板。

力量+10敏捷+15的刺客面板在现实中同步激活。

他试着发动潜行技能，身体竟在出租屋里凭空消失。

当游戏技能在现实世界畅通无阻——

他用盗贼的“神级采集术”扫空古董市场漏。

用工程学制造超前科技震惊全球。

苍穹之巅在现实中找到他：“小子，游戏里的事该算算了。”

林风笑着亮出游戏登录界面：“好啊，这次我开挂陪你们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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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第十三次复活的白光亮起时，林风的手指已经彻底僵在了布满汗渍的廉价键盘上。

冰冷的石质复活点地面，透过虚拟头盔传递来一种近乎真实的寒意，直钻进他的骨头缝里。

视线聚焦，清晰得残酷。

视野所及，空无一物。

曾经花了他大半年生活费、省吃俭用才凑齐的顶级刺客套装——“幽影之牙”皮甲，没了。

那把淬着剧毒、伴随他无数次午夜潜行伏击的暗金匕首“蝮蛇之吻”，没了。

就连脚上那双增加5%移动速度的稀有蓝装靴子“风行者”，也没了。

赤条条。

真正意义上的赤条条。

系统强制保留的最后一点遮羞布——那条灰扑扑、毫无属性的新手亚麻短裤，此刻也不见了踪影。

复活点外，是令人窒息的景象。

层层叠叠，密不透风。

全是人。

清一色闪耀着顶级装备特有光芒的玩家，密密麻麻，像一堵堵冰冷厚重的金属城墙。

他们头顶的ID前方，无一例外，都烙印着同一个令人望而生畏的金色徽记——咆哮的龙头环绕着利剑与星辰。

【苍穹之巅】。

全服第一公会。绝对的霸主。

这些玩家面无表情，眼神空洞地锁定着复活点中央的林风，如同在看一块没有生命的石头。

武器早已出鞘。

锋刃在虚拟世界的阳光下闪烁着刺骨的寒光，法杖顶端凝聚着毁灭性的元素能量，弓箭手弓弦紧绷，箭簇锁定他的咽喉。

空气凝固得如同铅块，只有装备摩擦发出的细微金属声和能量聚集的低鸣，像无数毒蛇在黑暗中嘶嘶吐信，编织成一张死亡的巨网。

每一次白光闪过，每一次林风的身影刚刚凝聚。

迎接他的，是瞬间爆发的、毫无间隙的饱和攻击。

冰霜新星炸开的冻气将他瞬间冻结，烈焰风暴的咆哮火舌舔舐着他的虚拟躯体，盗贼的背刺精准地出现在他后心，战士的冲锋野蛮地将他撞飞，尚未落地，猎人的箭矢已经穿透了他的眉心……

秒杀。

毫无悬念的秒杀。

装备爆落的光效一次次在他“死亡”的瞬间刺眼地亮起，像一场场无声的羞辱庆典。

第十三次。

他连最后一块遮羞布都没能保住。

世界频道，那代表着至高话语权的金色公告框，刺眼地弹了出来。

发言者：【苍穹之巅会长·傲世狂龙】。

文字冰冷，带着俯瞰蝼蚁般的绝对轻蔑：

“垃圾，只配删号。”

“守到你退服，或者，守到你现实中爬过来求饶。”

“【苍穹之巅】的威严，不容挑衅。”

后面跟着一连串公会核心成员的ID复制粘贴般的刷屏：

“垃圾删号！”

“会长威武！”

“苍穹无敌！”

嘲讽的文字像淬了毒的鞭子，隔着虚拟网络，狠狠抽打在林风的脸上、心上。

屈辱感如同沸腾的岩浆，瞬间冲垮了他所有的理智堤坝。他猛地一把扯下头上沉重的虚拟头盔，狠狠掼在出租屋布满灰尘的水泥地上！

砰！

沉闷的撞击声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

劣质塑料外壳瞬间裂开几道缝隙。

粗重的喘息声在死寂的房间里格外清晰，林风胸膛剧烈起伏，眼前一阵阵发黑，汗水沿着额角滑落，滴在冰冷的地板上。

他双手死死撑在破旧电脑桌的边缘，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色，微微颤抖。

愤怒。

无边无际的愤怒，像一头失控的野兽在他胸腔里疯狂冲撞、撕咬。

还有那深入骨髓的无力感，冰冷刺骨，几乎将他淹没。

凭什么？

凭什么他们可以这样肆无忌惮地践踏别人？就因为他们人多？钱多？装备好？

就因为他只是一个独行的、没有公会背景的普通玩家？

虚拟世界的恶意，此刻却比现实更加沉重，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住电脑屏幕上尚未关闭的《神谕》登录界面。

那象征着苍穹之巅公会的金色龙徽，在登录界面的背景上熠熠生辉，刺得他眼睛生疼。

那光芒，充满了嘲弄。

就在这时。

异变陡生！

视野猛地一阵剧烈的眩晕、扭曲！

仿佛整个世界被投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所有的线条、色彩都在疯狂地搅动、拉伸、变形！

林风下意识地闭上眼，用力甩了甩头，试图驱散这突如其来的强烈不适感。

眩晕感稍减。

他带着一丝惊疑，重新睁开了眼睛。

视线聚焦的瞬间，他的呼吸，彻底停滞了。

瞳孔骤然收缩到极致！

那是什么？

就在他视线的正前方！

悬浮着。

半透明的、散发着极其微弱的淡蓝色光晕。

一个……界面？

一个他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界面！

简洁的线条勾勒出方框，顶部一行清晰的小字：【角色状态】。

下方，是几行排列整齐的数据：

【ID】：临风（与林风游戏ID一致）

【职业】：影舞者（刺客三转）

【等级】：67

【生命值】：2100/2100

【法力值】：890/890

【力量】：10（+0）

【敏捷】：15（+0）

【智力】：8（+0）

【体力】：9（+0）

【可用属性点】：0

【装备】：无

【技能】：

潜行（Lv.5）、背刺（Lv.4）、疾风步（Lv.3）、淬毒（Lv.3）、暗影斗篷（Lv.2）……

这……这分明就是他在《神谕》游戏里，那个此刻在复活点被扒得精光、反复守尸的刺客角色的人物属性面板！

每一个数字，每一个技能名称，都和他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悬浮在现实的空气中？

林风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疯狂地擂动着胸膛，几乎要破膛而出！血液在血管里奔涌咆哮，撞击着耳膜，发出巨大的轰鸣。

幻觉？

一定是被气疯了，产生了幻觉！

他猛地闭上眼，再用力睁开。

那淡蓝色的、半透明的属性面板，依旧固执地悬浮在那里。甚至因为他视线的移动，面板的位置也发生着细微的调整，始终处于他视野最舒适的正中央。

这不是屏幕的倒影。

这不是幻觉。

它就存在于他的“视线”之中，如同一个幽灵般的数据烙印。

林风的呼吸变得无比急促，带着灼热的温度。他下意识地抬起手，带着一种近乎朝圣般的、无法控制的颤抖，缓缓地伸向那个悬浮的面板。

指尖，毫无阻碍地穿了过去。

没有任何触感。

那面板仿佛只是一个全息投影，只存在于视觉层面。

但它的存在感，却如此真实，如此沉重！

目光死死锁在技能栏的第一个。

【潜行（Lv.5）】：融入阴影，大幅降低被发现的几率。主动技能，冷却时间：30秒。

一个在游戏里烂大街的、刺客职业的基础技能。

一个在现实世界中，荒谬绝伦、只存在于幻想中的能力。

一个疯狂到极点的念头，如同黑暗中点燃的野火，瞬间席卷了林风的整个大脑！

试试？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如同疯长的藤蔓，瞬间缠绕了他所有的理智。

试试！

他的喉咙异常干涩，艰难地吞咽了一下。身体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被这个念头点燃了，一股微弱却异常清晰的“暖流”，突兀地从他小腹深处升腾而起，沿着某种难以言喻的路径，瞬间流遍四肢百骸！

这股“暖流”流过之处，肌肉似乎被注入了新的活力，一种前所未有的轻盈感油然而生。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身体的每一个关节都变得灵活无比，对周围环境的感知也骤然提升了一个层次！

墙壁上细微的裂纹，桌面积累的薄灰颗粒，窗外遥远街道上传来的模糊车声……所有细节都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

力量+10！

敏捷+15！

这是……属性点带来的真实反馈？！

面板上的数字，不再是冰冷的游戏代码！它们在现实中……同步了？！

林风猛地打了个激灵，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他下意识地按照游戏里发动技能的方式，集中意念，无比清晰地“想”道：“发动……潜行！”

**2**

意念落下的瞬间！

那股刚刚平息下去的奇异“暖流”，如同接到了最高指令的军队，骤然在他体内狂暴奔涌！

这一次，不再是温和的浸润，而是带着一种强烈的、近乎撕裂感的能量脉冲！

它不再是仅仅在四肢百骸间流动，而是疯狂地向着体表、向着皮肤、向着每一个毛孔猛烈地冲击、渗透！

林风感觉自己的皮肤仿佛瞬间变成了烧红的烙铁，滚烫无比！又像是被无数根细密的冰针同时刺入，带来尖锐的刺痛和深入骨髓的寒意！

冰火交织的极致痛苦让他闷哼一声，身体剧烈地摇晃了一下，几乎站立不稳。他下意识地伸出双手撑住电脑桌的边缘，才勉强没有摔倒。

冷汗瞬间浸透了单薄的T恤。

就在这极致的痛苦几乎要将他意识淹没的刹那——

嗡！

一声极其轻微的、仿佛空间本身被扰动了一下的奇异蜂鸣，在他耳畔，或者说，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

紧接着，异象发生了！

他的身体轮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模糊、扭曲！

就像一块被投入水中的透明方糖，边缘迅速溶解、淡化！

皮肤的颜色开始急剧变淡，从健康的肤色，迅速褪成一种近乎病态的苍白，然后继续淡化，向着一种诡异的半透明状态转变！

骨骼、肌肉的轮廓在衣服下若隐若现，如同X光片上的成像！

仅仅一个呼吸之间！

林风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撑在桌子上的双手，从指尖开始，如同褪色的水墨画，迅速失去了所有色彩和实体感，变得透明、虚无！

那是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视觉冲击！

他的手臂，他的胸膛，他的双腿……整个身体！

都在消失！

不是光学的隐形！

更像是……物质形态在某种规则层面被强行“抹除”了存在感！从实体，变成了介于虚实之间的幻影！

出租屋那熟悉的景象——斑驳的墙壁、堆着泡面桶的桌子、屏幕上闪烁的《神谕》登录界面——毫无阻碍地透过他那已经变得半透明、近乎虚无的身体，清晰地呈现出来！

林风猛地低下头。

视线毫无阻碍地穿透了自己的胸膛，看到了地上那个被他摔裂的虚拟头盔，还有水泥地面细小的坑洼。

没有脚。

没有腿。

没有身体。

他……“看”不到自己了！

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对“存在”本身的巨大恐慌，如同冰冷的海啸，瞬间将他吞没！

他下意识地，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带着极致惊骇的吸气声！

“嘶——！”

这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异常清晰。

就在这声音响起的同一瞬间！

林风清晰无比地“感觉”到，体内那股支撑着“潜行”状态的奇异能量流，像是受到了剧烈干扰的电流，猛地一阵紊乱、波动！

眼前的世界瞬间出现了剧烈的晃动和重影！

那半透明的、虚无的状态如同信号不良的影像，疯狂地闪烁了几下！

噗！

一声轻微的、如同肥皂泡破裂般的声音响起。

林风的身体，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从虚空中拽了出来，瞬间由半透明凝聚为完全的实体！

脚踏实地的沉重感回归。

出租屋那带着霉味的空气重新涌入鼻腔。

冷汗浸透的T恤紧贴在皮肤上，带来冰凉的黏腻感。

他回来了。

真真切切地站在了原地，双手还撑着桌子，胸膛剧烈起伏，如同刚刚从溺水的深渊中挣扎爬出，贪婪地呼吸着每一口空气。

心有余悸的狂跳几乎震碎他的胸腔。

刚才那几秒钟的经历，打败了他二十年来对“现实”的所有认知！

潜行……真的发动了！

虽然因为那一声下意识的吸气而中断，但那种身体被“抹除”的恐怖体验，绝非幻觉！

林风的目光，死死锁定在视野中那依旧悬浮着的淡蓝色属性面板上。

技能栏里，【潜行（Lv.5）】的图标，此刻正覆盖着一层淡淡的灰色，旁边清晰地显示着一个倒计时数字：【29秒】。

冷却中！

和游戏里一模一样！

一股无法遏制的、混合着极度震惊和狂喜的电流，猛地窜遍林风的全身，让他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这不是梦！

这不是精神错乱！

那个在游戏里把他踩进泥里的角色面板，真的跟他回到了现实！面板上的属性，变成了他真实的力量！面板上的技能，在现实世界……能够使用！

苍穹之巅……傲世狂龙……

你们在游戏里守我的尸，扒我的装备，骂我是垃圾……

林风的嘴角，一点点地向上咧开。

那弧度越来越大，最终形成了一个近乎狰狞的、充满了某种疯狂意味的笑容。

冰冷的、带着金属质感的寒光，在他眼底深处疯狂涌动、凝聚。

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双眼再次死死盯住电脑屏幕上那刺眼的苍穹之巅公会徽记。

“好玩吗？”

一个低沉嘶哑的声音，从他喉咙深处挤了出来，在寂静的房间里幽幽回荡，带着一丝令人毛骨悚然的兴奋。

“游戏……才刚开始呢。”

“这次，老子开挂陪你们玩！”

**3**

林风像个初次获得新奇玩具的孩子，又像一个发现了新大陆的狂信徒，彻底陷入了对“现实技能”的狂热探索中。

狭窄的出租屋成了他的秘密试验场。

每一次技能冷却结束的提示音（存在于他脑海中的微妙感知），都如同天籁。

【潜行】是他最优先测试的对象。

他强迫自己压下发动技能时身体撕裂般的痛苦和那种“存在”被抹除的巨大恐慌，反复练习。从最初因一声咳嗽、一个心跳过重就导致技能中断，到后来能屏住呼吸，控制着最细微的肢体动作，在潜行状态下缓慢移动几步。

尽管每次移动都如同在粘稠的胶水中跋涉，消耗巨大，且时间短暂得只有十几秒，但这微不足道的进步，都让他欣喜若狂。

【疾风步（Lv.3）】：短时间内大幅提升移动速度。

发动！

那股熟悉的“暖流”瞬间灌注双腿，双腿肌肉仿佛被注入高压气体，骤然绷紧、膨胀！

林风猛地向前一冲！

砰！

一声闷响伴随着肩膀的剧痛。

他的身体像一颗失控的炮弹，狠狠撞在了出租屋单薄的木质门板上！

老旧的门板发出一阵不堪重负的呻吟，门框周围的墙灰簌簌落下。

速度太快了！远超他现实身体的反应和控制能力！他甚至没看清自己是怎么撞上去的。

【背刺（Lv.4）】：瞬间移动到目标身后发动致命一击（需装备匕首）。

没有匕首。

意念发动失败的瞬间，一股强烈的、如同抽筋般的反向撕扯力猛地作用在他的手臂肌肉上，疼得他龇牙咧嘴，右臂好一阵酸麻无力。

【淬毒（Lv.3）】：为武器附加毒素。

意念集中到指尖。

一股阴冷的、带着淡淡腥甜气息的能量流在指尖汇聚，皮肤接触的地方传来清晰的麻痒刺痛感。他尝试着将指尖按在桌上一只爬过的蟑螂背上。

那蟑螂猛地一僵，几条腿疯狂地抽搐了几下，短短两秒后，彻底不动了。

林风倒吸一口凉气，指尖残留的阴冷能量让他赶紧在裤子上用力擦了几下。

【暗影斗篷（Lv.2）】：解除并免疫所有负面状态，短时间内提升暗影抗性。

这个在游戏里神技般的解控技能，在现实中发动时，效果却显得模糊不清。林风尝试在憋气到极限、头晕眼花时使用，只感到一股清凉的气息瞬间扫过全身，窒息感和眩晕感立刻消失，头脑恢复清明。至于“免疫负面状态”的范围？他暂时找不到明确的测试方法。

每一次尝试，都伴随着巨大的能量消耗和精神疲惫。技能等级越高，消耗越大，尤其是像【暗影斗篷】这种，一次发动几乎抽空了他所有的精力，让他眼前发黑，瘫在椅子上大口喘气。

饥饿感更是如同跗骨之蛆，疯狂地啃噬着他的胃袋。身体在向他疯狂索取能量，补充那超乎寻常的消耗。

他翻遍了出租屋的每一个角落，找出了仅存的几包临期方便面，几根干瘪的火腿肠，还有半袋不知道放了多久的饼干。

他狼吞虎咽，囫囵吞下所有能找到的食物。肚子被勉强填满，但身体深处传来的那种对“高质量能量”的渴求感，却丝毫没有减弱，反而愈发清晰。

钱！

他需要钱！大量的钱！买食物，买更好的食物！买……也许能提升自己的东西？

这个念头如同闪电，瞬间照亮了他被生存压力挤压的脑海。

技能……属性……现实……

一个更大胆、更疯狂的念头，如同破土而出的藤蔓，缠绕上了他的心脏。

游戏技能，除了战斗，还能做什么？

他的目光，下意识地扫过技能栏。

【神级采集术（Lv.7）】！

这个被他为了追求极致战斗能力而几乎遗忘的生活技能，此刻在属性面板上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在《神谕》里，这是盗贼职业赖以生存的辅助神技。点满之后，号称能从石头里榨出油，从巨龙巢穴的边角料里抠出稀有宝石。

它能无视等级差距，对任何非玩家目标进行采集，并有一定概率触发“幸运之手”，获得远超普通采集的稀有物品！

这个技能……在现实世界，会是什么效果？

林风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一个地方的名字，如同鬼魅般浮现在他眼前——城南，旧货市场！那里鱼龙混杂，充斥着大量的旧家具、破铜烂铁、瓶瓶罐罐，还有……传说中偶尔能淘到宝贝的古董摊！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就像野火燎原，再也无法遏制。

他需要钱。

他需要验证。

他需要……看看这该死的“挂”，到底能开多大！

林风猛地站起身，眼中燃烧着孤注一掷的火焰。他最后看了一眼电脑屏幕上那依旧刺眼的金色公会徽记，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

“等着收利息吧，垃圾们。”

**4**

城南旧货市场。

空气里混杂着灰尘、陈年木头的霉味、廉价香烛的烟气，还有小吃摊飘来的油腻味道。鼎沸的人声像一层厚厚的、油腻的膜，覆盖着整个区域。

林风穿着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和一件普通的灰色连帽衫，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紧抿的嘴唇和线条冷硬的下颌。

他像一条滑溜的鱼，不动声色地汇入拥挤的人流，目光锐利如鹰隼，快速扫视着道路两旁密密麻麻的摊位。

大部分摊位上堆放的，是真正的“破烂”：缺胳膊少腿的旧家具、锈迹斑斑的搪瓷缸子、褪色的塑料玩具、成捆的旧书报……偶尔有几个挂着“古玩”、“老物件”牌子的摊位，上面摆着的也多是粗制滥造的仿品或者毫无价值的民俗旧物。

摊主们或高声吆喝，或懒洋洋地晒着太阳，眼神精明地打量着每一个路过的潜在买主。

林风的脚步在一个相对冷清的角落摊位前停了下来。

摊主是个干瘦的老头，裹着一件脏兮兮的军绿色棉袄，蜷缩在一张破藤椅上打盹，对生意似乎并不上心。

摊位上东西不多，杂乱地堆着些蒙尘的铜器、缺口的瓷碗、几卷泛黄的旧画轴，还有一堆锈蚀严重、几乎看不出原貌的金属零件，像是从什么废旧机器上拆下来的。

吸引林风目光的，是这堆废铁零件旁边，一个不起眼的灰黑色小碗。

碗不大，比拳头略小。碗壁很厚，造型极其古朴笨拙，没有任何花纹装饰，表面覆盖着一层厚厚的、油腻腻的陈年污垢，颜色灰黑，像是被烟熏火燎了上百年，毫不起眼，丢在路边都不会有人多看一眼。

但就在林风视线触及这个小碗的瞬间！

他视野中悬浮的那个淡蓝色游戏面板，【神级采集术（Lv.7）】的图标，毫无征兆地、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

一股极其隐晦的、难以言喻的“吸引感”，如同微弱的电流，顺着他的目光传导过来！

有戏！

林风的心脏猛地一跳，血液流速瞬间加快。他强压下心头的激动，装作随意翻看的样子，蹲下身，手指在那堆废铁零件里拨弄着，发出叮当的响声。

“老板，这堆废铁怎么卖？”林风故意把声音压得有些粗哑，带着点不耐烦。

打盹的老头被惊醒，浑浊的眼睛瞥了他一眼，又看了看那堆破烂，懒洋洋地挥挥手：“论斤称，五块钱一斤。你要的话，连旁边那个喂猫的破碗一起拿走，给二十块得了，懒得称。”

喂猫的破碗？

林风的目光看似不经意地扫过那个灰黑小碗，脸上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丝嫌弃：“这破玩意儿？白送我都嫌占地方。算了算了，就当添头吧。”他掏出两张皱巴巴的十元纸币，丢在摊位上，“二十，这堆废铁和这个碗，我拿走研究研究。”

老头一把抓过钱，看都没看就塞进口袋，又闭上了眼睛，仿佛完成了一桩天大麻烦的交易。

林风迅速捡起那个沉甸甸、油腻腻的灰黑小碗，用旁边摊位上捡的一块破布胡乱包了包，塞进随身的帆布包里。至于那堆废铁？他看都没再看一眼，转身就挤进了人群。

他没有直接离开市场。

验证！必须立刻验证！

他找到一个相对僻静、堆放着废弃建材的角落，背对着人群，确保没人注意这边。

深吸一口气，林风从帆布包里小心翼翼地取出那个被破布包裹的小碗。油腻污垢的气味扑面而来。

他集中精神，意念如同无形的触手，牢牢锁定手中的灰黑小碗。

发动——【神级采集术（Lv.7）】！

嗡！

一股比之前使用战斗技能更加温和、但同样清晰的力量感，瞬间从他掌心涌出！

这股力量并非作用于他的身体，而是完全灌注到了他双手捧着的灰黑小碗之上！

奇异的一幕发生了！

覆盖在碗表面那层厚重、油腻、如同盔甲般的污垢，如同被投入强效洗涤剂的油污，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瓦解！

不是物理上的刮擦脱落，更像是某种“规则层面”的强制剥离！

污垢如同退潮般迅速褪去，露出底下包裹的器物本体。

褪去污垢的碗，呈现出一种温润如玉、却又蕴含着金属般冷光的奇异质感。颜色不再是灰黑，而是一种深沉内敛的、如同凝固的乌金般的玄黑色！

碗壁依旧很厚，造型古朴，但此刻却透出一种跨越千年的厚重与拙朴。

碗身上，原本被污垢完全掩盖的地方，赫然浮现出极其简约、却充满远古神秘韵味的刻划符号！

线条古朴苍劲，仿佛蕴含着天地初开的某种法则！

与此同时，林风视野中的游戏面板猛地跳出提示：

【系统】：成功采集！

【获得】：未知材质神秘古碗（状态：重度污损解除）x1

【触发幸运之手！】

【额外获得】：碗底沉积物（稀有·微光金沙）x 0.3克

【神级采集术经验值+25】

林风的呼吸瞬间屏住！

幸运之手！竟然触发了！

他颤抖着手，小心翼翼地将碗翻转过来。

在碗底最中心，一个浅浅的凹窝里，赫然残留着一小撮极其细微、闪烁着如同星辰般细碎柔和金光的粉末！

金沙！

真的是金沙！而且带着“微光”特效？游戏术语在现实物品上的诡异呈现，让他头皮发麻。

就在这时，一个带着浓重本地口音、略显惊讶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咦？小兄弟，手里这碗……能给我掌掌眼吗？”

林风猛地一惊，如同受惊的兔子，瞬间将碗和那点金沙紧紧攥在手心，塞回帆布包，同时霍然转身！

只见一个穿着考究唐装、头发花白、戴着金丝眼镜的老者，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不远处。老者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眼神却锐利如刀，正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和他那鼓囊囊的帆布包。

老者身旁，还跟着一个身材高大、神情严肃、穿着黑色西装的年轻人，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别紧张，小兄弟。”唐装老者看出林风的戒备，笑容更温和了些，指了指他手里的包，“我是‘博古轩’的掌柜，姓陈。刚才远远瞧着，就觉得你这碗……有点意思。能否借一步说话？放心，就在前面我的铺子里，绝对没有恶意。”

博古轩？

林风对这个名字有印象。那是城南旧货市场里最大、也是最权威的一家古玩店，据说背景深厚，寻常赝品根本进不了他家的门。

他的心，再次狂跳起来。

机会？还是陷阱？

看着老者温和却不容拒绝的眼神，还有那个明显是保镖的西装青年，林风深吸一口气，攥紧了帆布包的带子，点了点头。

“好。”

**5**

“博古轩”的铺面很大，在这片嘈杂的旧货市场里显得格格不入。厚重的红木大门，光可鉴人的青石地面，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和陈年书籍纸张特有的味道，将外面的喧嚣隔绝得一干二净。

林风被引入内堂一间雅致的茶室。紫檀木的茶桌，素雅的青瓷茶具，墙上挂着意境悠远的水墨山水。

陈掌柜（那位唐装老者）挥退了西装青年，亲自给林风斟了一杯香气袅袅的茶。

“小兄弟，贵姓？”陈掌柜笑容可掬。

“林。”林风只报了个姓，声音依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他坐在硬实的红木椅上，帆布包紧紧抱在怀里，像一个守护着最后宝藏的守财奴。

“林小友。”陈掌柜点点头，目光落在那个鼓囊囊的帆布包上，开门见山，“刚才在那边，老头子我虽然离得远，但眼力还有几分。你手里那个碗……脱胎换骨的变化，绝非寻常清洗能做到。那层污垢，我研究过，极其顽固，非特殊手段不可除。你……是怎么做到的？”

他的语气依旧温和，但眼神深处却充满了探究和难以置信。

林风心头一凛。这老头的眼力，毒得可怕！

“祖传的……一点土法子。”林风含糊其辞，声音干涩。他总不能说是用游戏技能“采集”掉的吧？

陈掌柜深深看了他一眼，没有追问，只是做了个“请”的手势：“可否让老朽再看看那碗？方才惊鸿一瞥，那形制、那神韵……实在让老朽心痒难耐。”

林风犹豫了一下。对方的态度、这间铺子的气派，都让他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丝。他慢慢拉开帆布包的拉链，取出那个用破布包裹的玄黑色古碗，小心翼翼地放在铺着软绒布的托盘上。

碗一离手，那股温润内敛的光泽和古朴苍劲的刻符便再无遮掩。

陈掌柜的神情瞬间变了！

温和的笑容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朝圣般的凝重和专注。

他立刻戴上放在一旁的白手套，又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高倍放大镜和一个特制的强光手电。他没有立刻去碰碗，而是先围着托盘，从各个角度仔仔细细地观察，眼神锐利得如同扫描仪。

放大镜几乎贴到了碗壁上，沿着那些神秘刻符的每一个转折、每一个凹陷缓慢移动。

强光手电的光束在不同角度照射着碗壁，观察着光线在玄黑材质内部的流转变化。

他的呼吸变得异常轻微，整个茶室只剩下他偶尔调整观察角度时衣料的摩擦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林风的心也悬到了嗓子眼，手心里全是冷汗。

终于，陈掌柜缓缓直起身，摘下了手套和放大镜。他的脸上，带着一种混合着极度震撼、狂喜和难以置信的复杂神情，连手指都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林小友……”他的声音有些发干，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音，“恕老朽直言，你这‘土法子’，简直是化腐朽为神奇的点金妙手！”

他深吸一口气，指着托盘上的玄黑古碗，语气斩钉截铁：

“此物，绝非近代仿品！其形制之古拙，乃上古祭祀礼器之遗风！观其刻符，蕴含甲骨籀篆之韵，却又自成一体，更显古远！此等风格，老朽只在一些极其冷僻、关于夏商甚至更早时期的孤本残卷中见过零星记载，早已失传！”

“再看其材质！”陈掌柜拿起强光手电，光束聚焦在碗壁边缘，“非金非玉，非陶非石！强光下隐现金丝脉络，温润中透出金属冷光，触手生温，却又沉甸甸如握精铁！此等特异材质，古籍中曾语焉不详地提及过一种‘玄乌神壤’，乃上古炼气士所求之物，早已绝迹人间！”

“至于碗底……”他的目光投向那个浅浅的凹窝，那里还残留着林风没来得及处理掉的一点极细微的金色闪光粉末，“这些沉积物……虽极其微量，但观其色泽、形态……竟似传说中的‘星辰砂’！此物更是只存在于神话传说之中！”

陈掌柜猛地抬头，看向林风，眼神灼热得几乎要将他点燃：

“此碗！乃是无价之宝！它存在的意义，远超其本身材质！它是一件活生生的、跨越时空的‘证物’！足以撼动我们对上古文明认知的根基！其价值……根本无法用金钱衡量！”

无价之宝！

这四个字如同惊雷，在林风耳边炸响！

虽然他早有预感这东西不简单，但陈掌柜这一番引经据典、激动万分的论断，还是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上古？炼气士？玄乌神壤？星辰砂？

游戏里的【神级采集术】，竟然在现实里，从一个无人问津的“喂猫破碗”里，采集出了这种神话级别的玩意儿？！

“那……那它到底值多少？”林风舔了舔干涩的嘴唇，问出了最实际的问题。再是无价之宝，他眼下也需要钱！需要很多很多钱！

陈掌柜看着林风眼中那毫不掩饰的对金钱的渴求，激动狂热的神情稍稍平复了一些，露出一丝理解又带着点惋惜的笑容。

“林小友，这等重器，若放到国际顶级拍卖行，配合适当的学术造势，拍出数亿甚至更高的天价，也绝非不可能！但……”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严肃，“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此物干系太大，一旦消息走漏，恐怕……”

他没有说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林风根本守不住这样的宝物，反而会引来杀身之祸！

林风的心瞬间沉了下去，巨大的狂喜之后是冰冷的现实。

“那……陈掌柜您的意思是？”他盯着对方。

“两个方案，供小友选择。”陈掌柜伸出两根手指，恢复了商人的沉稳，“其一，此碗由我‘博古轩’代为保管并运作，寻找真正有实力且低调的顶级藏家。所得款项，扣除佣金后，全部归小友。但这过程可能很长，且风险依旧存在，我们只能尽力保密。”

“其二，”他目光落在碗底那点微不可察的金色闪光上，“若小友急需用钱，这碗底残留的‘星辰砂’……虽然只有0.3克，微乎其微，但因其特性极其特殊，在某些顶尖的科研领域或高端材料市场，或许能卖出惊人的高价！而且目标小，容易出手。老朽不才，在材料学界倒也有些门路，可以帮你联系绝对安全可靠的买家。至于这古碗本体……小友若信得过老朽，可暂时抵押在此，待日后你有了根基，再行处理，如何？”

星辰砂！

林风的目光瞬间聚焦在碗底那点细碎的金光上。

原来触发【幸运之手】额外获得的这玩意儿，才是眼前能立刻变现的硬通货！

0.3克？听起来少得可怜。

但在顶尖领域能卖出高价？

“这砂……能值多少？”林风的声音有些发紧。

陈掌柜沉吟片刻，伸出两根手指，又缓缓加了一根。

“保守估计，这个数起步。单位……是百万。”他声音压得很低，却字字如锤，“而且，是美金。”

轰！

林风的脑子彻底空白了！

0.3克沙子……三百万美金？！

这哪是开挂？这简直是拿着创世神的金手指在现实世界挖矿！

巨大的眩晕感袭来，眼前阵阵发黑，耳朵里嗡嗡作响。他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尖锐的疼痛才让他勉强维持住清醒。

“我选第二个！”林风几乎没有丝毫犹豫，声音带着破釜沉舟的嘶哑，“砂子卖掉！碗……押在您这里！”

他需要启动资金！需要立刻、马上、海量的钱！来支撑他身体的消耗，来武装自己！来……为接下来的“游戏”做准备！

陈掌柜似乎早有预料，点点头：“明智的选择。给我三天时间。三天后，还是这里，现金或者不记名债券，随你指定。这期间，这碗在‘博古轩’，万无一失。”

他小心翼翼地用特制的软毛刷和容器，将碗底那0.3克闪烁着微光的金沙一丝不苟地收集起来，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初生的婴儿。

当那点承载着林风全部希望的微光被封入一个特制的铅盒时，林风感觉自己的心脏才重新开始跳动。

走出“博古轩”沉重的大门，重新汇入旧货市场嘈杂的人流。

阳光有些刺眼。

林风下意识地眯了眯眼，抬手挡了一下。

就在他抬手的瞬间！

眼角的余光敏锐地捕捉到，在斜对面一个卖旧收音机的摊位后面，一个穿着黑色运动夹克、戴着鸭舌帽的身影，在他目光扫过去的刹那，飞快地侧身低头，假装在挑选东西。

动作很自然。

但在林风此刻高达15点敏捷带来的敏锐动态视觉和远超常人的感知下，那瞬间的刻意回避，如同黑暗中的萤火虫一样显眼！

被盯上了！

林风的心猛地一沉，一股寒意顺着脊椎骨窜了上来。

是巧合？还是……自己刚才在“博古轩”的举动，已经落入了某些人的眼中？

他不动声色地放下手，继续往前走，步伐看似随意，但全身的神经瞬间绷紧到了极致！

视野中的属性面板清晰浮现。

【敏捷：15（+0）】

【感知（基于智力、敏捷衍生）：远超常人】

他刻意放缓脚步，走到一个卖旧铜镜的摊位前，拿起一面锈迹斑斑的破镜子，假装端详。

铜镜模糊的映像里，清晰地映出了身后不远处那个黑色夹克、鸭舌帽的身影！

对方也停下了脚步，靠在旁边一个旧书摊的木架上，随手翻着一本破书，但帽檐下那双眼睛的余光，如同毒蛇的信子，始终牢牢锁定着他的背影！

果然是冲他来的！

苍穹之巅？

念头一闪而过，随即被林风否定。太快了！游戏里的冲突不可能这么快就延伸到现实，对方不可能知道他的现实身份！

那就是……博古轩？或者，是古碗引来的豺狼？

一股冰冷的戾气，悄然在林风眼底凝聚。

他放下铜镜，继续向前走，方向却是朝着市场更深处、更拥挤也更混乱的区域。

黑色夹克的身影，立刻如同跗骨之蛆，悄无声息地跟了上来。

林风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需要钱。

他需要验证力量。

而现在……一个主动送上门的沙包，似乎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