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校都知道建筑系男神沈砚高冷禁欲。
直到辩论赛直播，我的内衣被风吹到他家阳台。
弹幕炸了：「学神私藏蕾丝？！」
我连夜翻墙去偷，被他按在落地窗前：「尺寸不对。」
他指尖划过我锁骨：「要试试合身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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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法学院和建筑系的世纪辩论赛，火药味浓得能点燃空气。
作为法学院辩论队队长，林晚最后一个起身结辩。
聚光灯追着她走上讲台，白衬衫配高腰西裤，利落得像出鞘的剑。
她目光扫过观众席，精准捕捉到第一排正中的沈砚。
建筑系王牌，A大公认的高岭之花。
他靠着椅背，长腿随意交叠，镜片后的眼神淡漠疏离，仿佛周遭喧嚣与他无关。
林晚深吸一口气，压下那点莫名的悸动，开口，字字铿锵。
2
“……综上所述，我方坚持认为，法律是维护社会公平的最后一道防线，其刚性不容任何形式的消解！”
最后一个音节落下，掌声雷动。
林晚微微颔首致意，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一丝。
直播镜头忠实地记录着台上台下的盛况。
导播大概是想拍个全景，镜头缓缓扫过观众席，掠过意气风发的获胜队伍，然后……鬼使神差地抬高，转向了礼堂侧面巨大的落地窗。
窗外，是紧邻礼堂的、那几栋赫赫有名的研究生豪华公寓楼。
3
其中一栋的顶层阳台，视野绝佳。
此刻，高清镜头正对着那阳台的晾衣杆。
一件……布料少得惊人、设计极其大胆的黑色蕾丝内衣。
在初夏傍晚的微风里，招摇地晃动着。
像一面无声却无比嚣张的旗帜。
弹幕静默了一瞬，随即彻底疯了。
「卧槽？？？那是……？」
「我没瞎吧？那个阳台……是沈砚的吧？！」
「学神沈砚？！那个传说中不近女色、眼神能冻死人的沈砚？！」
「天啊啊啊啊！私藏蕾丝？！还是这么……这么性感的款？！」
「人设崩塌现场！！！」
4
林晚脸上的血色“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
全身的血液都涌向了头顶，又在下一秒急速冻结。
她死死盯着大屏幕上那个被无限放大的、无比眼熟的“罪证”。
那是她昨晚洗澡后，顺手洗了晾在自己宿舍阳台的！
A城这该死的妖风！
什么时候把它吹过了两栋楼之间那点可怜的距离，精准地挂在了沈砚的阳台上？！
更要命的是，此刻，沈砚的目光也投向了大屏幕。
他微微蹙眉，显然也认出了那阳台归属。
镜片后的目光深不见底，辨不出情绪。
5
礼堂里死寂一片。
所有目光，无声地在台上脸色煞白的林晚和台下神色莫测的沈砚之间来回扫射。
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林晚恨不得当场挖个地洞钻进去，或者原地爆炸。
她猛地抓起自己的包，几乎是撞开身边还在发愣的队友，低着头，像颗出膛的炮弹一样冲出了礼堂后门。
身后，是再也压抑不住的、山呼海啸般的议论声。
“林晚的？”
“不可能吧……她平时那么正经……”
“那阳台确实是沈砚的啊！”
“惊天大瓜啊！”
6
夜风带着点凉意，吹在林晚滚烫的脸上，却丝毫无法降温。
她像个幽灵一样在研究生公寓楼下徘徊。
手机屏幕被她按亮又熄灭，全是关于“沈砚阳台惊现神秘蕾丝”的讨论截图和表情包。
论坛首页已经彻底被屠版。
#沈砚 蕾丝# 的词条后面跟着一个爆红的“沸”字。
她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
不行，必须拿回来！
趁着夜色，趁着沈砚可能还没回公寓……
她绕到公寓楼侧面，找到一处监控死角。
得益于从小跟着表哥爬树翻墙的黑历史，眼前这不算太高的围墙和墙边那棵枝桠横斜的老樟树，成了她唯一的希望。
7
林晚手脚并用地爬上树，心脏在胸腔里擂鼓。
她小心翼翼地挪到靠近沈砚阳台的那根粗壮树枝上。
隔着几米的距离，那件惹祸的黑色蕾丝，像个小恶魔一样对她招着手。
她估算了一下距离，咬咬牙，探出身体，伸长手臂……
指尖几乎就要够到那轻飘飘的布料了！
一阵夜风毫无预兆地吹过。
蕾丝边角调皮地一荡，刚好从她指尖滑开。
林晚身体瞬间失衡，惊呼声卡在喉咙里！
8
预想中摔下树的疼痛没有到来。
她撞进了一个带着淡淡雪松冷香的怀抱里。
坚硬，温热。
有力的手臂牢牢箍住了她的腰，将她整个人从危险的树枝边缘拖了回来。
双脚重新踩在坚实阳台地面的瞬间，林晚的心跳几乎停摆。
她僵硬地、一点点抬起头。
撞进一双深邃如寒潭的眼眸里。
沈砚。
他不知何时站在了阳台门口，穿着简单的灰色家居服，额发微湿，似乎刚洗过澡。
金丝眼镜下的眸光，此刻沉得像化不开的浓墨，带着审视，直直落在她脸上。
9
“林晚。”
他的声音比夜风更凉，清晰地砸在她耳膜上。
“深夜造访，”他顿了一下，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她刚刚拼命想够的那个方向，“有何贵干？”
林晚的脸“轰”地一下再次燃烧起来，窘迫得想死。
“我……”她声音发颤，恨不得原地消失，“那个……被风吹过来的……是我的……”
后面两个字，细若蚊蚋。
沈砚顺着她示意的方向瞥了一眼那件招摇的黑色蕾丝。
唇角似乎几不可察地向上牵动了一瞬，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10
“哦？”他拖长了调子，低沉的嗓音在寂静的夜里磨得人耳根发麻。
他非但没有松开钳制在她腰间的手，反而微微俯身，拉近了距离。
他身上清冽的雪松气息混合着刚沐浴后的水汽，强势地侵入林晚的感官。
“所以，”他的气息拂过她滚烫的耳廓，带着一丝玩味的探究，“林大律师，这是打算……入室盗窃罪证？”
林晚猛地一僵，下意识反驳：“我没有！我只是想拿回自己的私人物品！”
“私人物品？”沈砚的目光慢悠悠地再次落向晾衣杆，又缓缓移回她因紧张而起伏的胸口。
那眼神，像带着实质的温度。
11
他忽然松开了揽在她腰间的手。
林晚刚松了口气，以为他要放她走。
下一秒，他却长腿一迈，径直走向那件罪恶的黑色蕾丝。
他身高腿长，轻易就取了下来。
黑色的、细软的蕾丝布料，缠绕在他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间。
强烈的视觉冲击让林晚呼吸一窒。
沈砚捏着那小小的布料，慢条斯理地踱步回来，停在离她极近的地方。
他垂眸，指尖捻了捻那薄如蝉翼的蕾丝，动作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暧昧审视。
12
“尺寸，”他抬眼，目光如同实质的探照灯，毫不避讳地扫过林晚衬衫下起伏的曲线，嗓音低沉地碾过寂静，“似乎……不太对？”
轰——！
林晚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彻底崩断了。
全身的血液都冲上了脸颊，连脖子都红透了。
“沈砚！”她羞愤交加，像只被踩了尾巴炸毛的猫，伸手就去抢，“还给我！”
沈砚却轻易地抬高了手臂。
他本就比她高出一个头还多，手臂一抬，那点可怜的布料瞬间成了她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
13
林晚情急之下踮起脚去够，身体不可避免地前倾，几乎要撞进他怀里。
沈砚没有退让，反而顺势微微低头。
金丝眼镜的冰冷镜框边缘，几乎擦过她滚烫的额角。
他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鬓角。
“这么着急？”他低沉的声音像带着小钩子，轻轻刮擦着她的神经，“还是说……”
他另一只空着的手，忽然抬起，带着微凉指尖的触感，极其缓慢地、若即若离地，沿着她纤细锁骨凸起的优美线条，轻轻滑过。
如同羽毛拂过，激起一阵无法抑制的战栗。
14
林晚浑身僵住，像被点了穴。
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那一点被他指尖触碰的肌肤上，灼热滚烫。
她甚至能清晰地闻到他指尖沾染的、和自己同款洗衣液的淡淡清香。
沈砚的视线锁着她瞬间绯红的脸颊和微微颤抖的睫毛，喉结无声地滚动了一下。
镜片后的眸光深暗翻涌。
他微微倾身，薄唇凑近她瞬间变得通红的耳垂，温热的气息裹挟着那句清晰无比、带着致命诱惑的低语，沉沉落下——
“要试试……合身的款吗？”
15
空气凝固了。
夜风似乎都停滞在这一刻。
林晚大脑一片空白，只能听见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咚咚！咚咚！
像是要冲破胸腔。
沈砚的指尖还停留在她的锁骨上，那微凉的触感此刻如同烙铁般滚烫。
他靠得太近了，近得她能看清他镜片后浓密睫毛投下的小片阴影，看清他薄唇抿起时那一点若有似无的弧度。
带着一种危险的、掌控一切的侵略性。
16
“你……你胡说什么！”
林晚猛地回神，像受惊的兔子一样向后弹开一大步，脊背重重撞在冰冷的阳台玻璃门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疼痛让她混乱的脑子稍微清醒了一点点。
她捂着被撞疼的后背，又羞又恼地瞪着沈砚，眼神却控制不住地闪烁。
沈砚直起身，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慌乱的样子。
那点黑色蕾丝依旧缠绕在他指间，被他随意地晃了晃。
“不是胡说。”他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建筑图纸，“提供准确数据，我认识不错的独立设计师，定制款。”
17
定制款？！
这三个字砸得林晚眼前发黑。
“不需要！”她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沈砚，把东西还给我！不然……不然我就……”
“就怎样？”沈砚挑眉，向前逼近一步，重新将她笼罩在他的气息范围里，“告我非法占有他人财物？林队长，证据呢？”
他晃了晃手里的“证物”，眼神带着点戏谑。
“你……”林晚气得说不出话。
报警？说她翻墙来偷自己挂在人家阳台的内衣？
这比内衣被挂在沈砚阳台直播出去还要社死一万倍！
18
看着她气得眼眶发红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沈砚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
他不再逗她，却也没把东西还给她。
反而从家居裤口袋里掏出手机，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点了几下。
然后将屏幕转向林晚。
那是一个微信二维码。
“加我。”他语气不容置疑。
林晚警惕地看着他：“干什么？”
“你的‘财物’暂时由我保管。”沈砚晃了晃手机，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等你想到合适的‘赎金’，或者……”
他顿了顿，目光在她脸上逡巡一圈。
“或者，准备好你的准确数据。”
19
林晚：“……”
她看着那二维码，又看看沈砚那张在月光下俊美得近乎妖孽却写满“公事公办”的脸。
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涌了上来。
这人是故意的！
绝对！
僵持了几秒，夜风吹得她打了个寒噤，理智告诉她耗下去没有任何好处。
林晚咬着后槽牙，几乎是用戳的力道，拿出自己手机扫了码。
“叮”一声，添加成功。
沈砚的微信头像是一片极简的灰色几何线条，名字只有一个冷冰冰的“Y”。
20
沈砚收回手机，似乎对她的识相很满意。
他侧身让开了通往阳台门的路，做了个“请便”的手势。
姿态优雅，像个掌控全局的主人。
“慢走，林队长。”他声音低沉，“下次拜访，建议走正门。”
林晚气得牙痒痒，狠狠剜了他一眼，再不敢看那件还捏在他手里的“罪证”，几乎是落荒而逃。
推开阳台玻璃门冲进室内，再跌跌撞撞地穿过客厅跑向玄关。
身后，似乎传来一声极轻、极愉悦的轻笑。
像羽毛搔过心尖。
林晚的脚步更快了。
21
一口气冲出沈砚的公寓楼，跑到路灯明亮的大路上，林晚才扶着膝盖大口喘气。
夜风一吹，后背的凉意和被沈砚指尖划过锁骨的灼热感交织在一起，让她心乱如麻。
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沈砚发来的第一条微信。
Y：【阳台门锁密码：0618。下次自便。】
林晚盯着那串数字和“下次自便”四个字，脸颊又不受控制地烧了起来。
谁要还有下次！
她愤愤地熄灭屏幕，把手机塞进口袋，像甩掉什么烫手山芋。
22
接下来的几天，林晚过得水深火热。
无论走到哪里，都能感受到四面八方投来的、含义丰富的目光。
窃窃私语更是无处不在。
“就是她吧？法学院那个林晚……”
“啧啧，真看不出来啊，平时那么高冷……”
“沈砚哎！她怎么做到的？”
林晚只能挺直脊背，面无表情地穿过那些探究的视线，假装自己是个聋子。
唯一庆幸的是，沈砚那边毫无动静。
仿佛那晚阳台上的对峙和那句惊世骇俗的“定制款”提议，只是她压力过大产生的幻觉。
23
周五下午，法学院学生会办公室。
林晚正对着电脑皱眉修改一份模拟法庭的起诉书。
“晚晚！”好友兼室友苏晓晓风风火火地推门进来，一脸兴奋，“快看论坛！重磅消息！”
林晚眼皮都没抬：“不看。又是关于我的‘艳照门’后续？”
“不是不是！”苏晓晓把手机怼到她眼前，“是关于沈砚的！”
屏幕上，是校内论坛一个新鲜出炉的热帖。
标题加粗飘红：【独家！高岭之花被拉下神坛！沈砚与音乐系系花江柔柔共进午餐，相谈甚欢！有图有真相！】
24
林晚握着鼠标的手指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她强迫自己把视线聚焦在帖子里附带的照片上。
学校西餐厅靠窗的位置，阳光正好。
沈砚依旧是那副生人勿近的冷淡模样，穿着简单的白衬衫，侧脸线条完美。
他对面，坐着音乐系有名的系花江柔柔，一袭白色连衣裙，笑容温婉甜美，正微微倾身说着什么。
画面确实称得上养眼。
“看到了吧？”苏晓晓观察着她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说，“大家都在传，沈砚和江柔柔家里是世交，从小就认识，真正的青梅竹马！难怪那天你……咳，那啥挂他阳台，他反应那么奇怪，原来是有正牌女友的啊？”
25
“他有没有女朋友，关我什么事？”林晚移开视线，声音平静无波，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在电脑屏幕上。
指尖却无意识地用力，把键盘敲得啪啪响。
“话是这么说啦……”苏晓晓挠挠头，“但是晚晚，那晚你们……”
“什么也没发生！”林晚打断她，语气斩钉截铁，“纯粹意外！意外懂吗？我和沈砚，八竿子打不着！”
苏晓晓看她一脸“再问就友尽”的表情，识趣地闭上了嘴，只是眼神里依旧充满了八卦的担忧。
林晚盯着屏幕上的法律条文，那些熟悉的字句却像蚂蚁一样在眼前乱爬。
青梅竹马？
世交？
难怪……那晚他那么熟练地撩拨，原来是个中老手？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像藤蔓一样悄悄缠住了心脏。
26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一个意想不到的名字跳了出来。
Y：【晚上七点，法学院图书馆三楼研讨室。带上《物权法精要》笔记。】
命令式的口吻，言简意赅。
林晚盯着那条信息，眉头拧紧。
他找她？还借笔记？
他们唯一的交集就是那场该死的辩论赛和更该死的阳台事件！
林晚指尖悬在屏幕上，犹豫着是直接无视还是礼貌拒绝。
对方似乎洞察了她的心思。
又一条信息紧随而至。
Y：【关于你的‘私人财物’，有处理方案。】
27
“私人财物”四个字像带着倒刺，瞬间钩住了林晚。
那个烫手山芋还捏在他手里！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翻腾的复杂情绪，指尖用力地戳着屏幕回复。
晚风：【知道了。】
发送。
晚上六点五十，林晚抱着厚厚的《物权法精要》和相关笔记，准时推开法学院图书馆三楼小研讨室的门。
室内只开了一盏阅读灯，光线有些昏黄。
沈砚已经到了。
他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摊着几本厚重的建筑图册和笔记本。
白衬衫袖口随意挽到手肘，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专注的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冷峻。
28
听到开门声，他抬起头。
镜片后的目光平静无波地落在林晚身上，点了点头，示意她对面的位置。
“坐。”
林晚抿着唇，拉开椅子坐下，把笔记推到他面前。
“你要的笔记。”语气硬邦邦的。
沈砚接过，修长的手指随意翻了几页，目光扫过她娟秀又带着点锋利的字迹。
“谢谢。”
他的视线从笔记移向她，似乎想说什么。
林晚却抢先一步开口，直奔主题：“东西呢？处理方案是什么？”
29
沈砚合上笔记，身体向后靠进椅背，姿态放松了些许，目光却依旧锁着她。
“方案一，”他语气平淡，“物归原主。条件是，你负责平息论坛上所有相关的讨论，恢复我名誉损失。作为法学院高材生，这对你应该不难。”
林晚一噎。
平息讨论？
现在论坛首页飘着的帖子十个有八个在讨论沈砚和江柔柔的“青梅竹马”，跟她那件内衣相关的热度早就被压下去了！
“方案二呢？”她没好气地问。
沈砚的指尖在桌面上轻轻叩击了一下。
“方案二，”他看着她，眸色在昏黄灯光下显得格外幽深，“它继续由我保管。”
30
林晚蹙眉：“然后？”
“然后，”沈砚微微倾身，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他身上清冽的雪松气息再次侵入她的空间。
“作为保管人，我有权了解被保管物品的……真实属性。”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在她身上扫过，带着一丝探究，“以确保其安全性和……适用性。”
适用性？！
林晚的脸“腾”地一下又红了。
“沈砚！”她压低声音，带着被戏弄的愠怒，“你耍我？”
“不敢。”沈砚唇角似乎勾起一个极淡的弧度，快得让人抓不住，“只是提供选择。”
31
“我选一！”林晚毫不犹豫，几乎是咬牙切齿。
“确定？”沈砚挑眉，“据我所知，目前论坛热度最高的，似乎是关于我和江柔柔同学的一些……无端猜测。林队长要平息的对象，包括这些？”
他语气平淡，却像一根针，精准地刺中了林晚心里某个隐秘的角落。
她呼吸一滞，手指在桌下悄悄蜷紧。
“这不在我们的交易范围内。”她强迫自己冷静，迎上他的目光，“我只负责平息因我的‘财物’引起的那部分风波。至于你和江同学的风花雪月，与我无关。”
“与我无关”四个字，她说得格外清晰用力。
32
沈砚看着她强装镇定的样子，镜片后的眸光微闪，似乎有什么情绪极快地掠过。
他没再纠缠这个话题。
“好。”他点点头，从随身的背包侧袋里，拿出一个纯黑色的、没有任何logo的精致小纸袋，推到林晚面前。
“物归原主。”
林晚看着那个纸袋，心跳莫名地快了一拍。
她迅速伸手抓过，塞进自己带来的帆布包里，动作快得像怕被烫到。
“我会处理论坛的事。”她站起身，只想立刻逃离这个让她窒息的氛围，“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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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沈砚叫住她。
林晚脚步顿住，警惕地回头。
沈砚也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灯光下投下一片阴影，将她笼罩。
他拿起桌上林晚带来的那本《物权法精要》，递还给她。
“笔记不错。”他看着她，忽然说了一句，语气听不出什么波澜。
“……”林晚接过书，不明所以。
沈砚的目光落在她因为紧张而微微抿起的唇上，停留了一瞬，才缓缓移开。
“下周一，建筑系和法学院的跨系合作项目启动会。”他语气恢复了公事公办，“你是法学院代表之一，别迟到。”
34
说完，他不再看她，转身开始收拾自己桌上的图册。
侧影挺拔而疏离。
仿佛刚才那片刻带着微妙试探的交锋从未发生。
林晚捏紧了手里的书，低声回了句“知道了”，转身快步离开了研讨室。
门在身后轻轻合上。
她靠在冰冷的走廊墙壁上，才发觉自己的手心竟然出了一层薄汗。
包里那个小小的黑色纸袋，此刻像一块烙铁，隔着帆布，灼烫着她的神经。
她低头，鬼使神差地，轻轻拉开纸袋看了一眼。
那件惹祸的黑色蕾丝，被叠得整整齐齐。
而在它的旁边，安静地躺着一小片……全新的、带着吊牌的、同品牌同系列但尺码明显更合适的……浅杏色蕾丝布料。
35
林晚像被烫到一样猛地合上了纸袋。
脸颊瞬间滚烫。
沈砚……他什么意思？！
方案二？了解真实属性？！
还有这片新的……
混乱的思绪如同沸腾的粥，让她几乎无法思考。
手机震动再次响起，这次是项目负责老师发来的正式通知邮件。
【法学院-建筑系“历史建筑产权保护与活化利用”联合项目启动会通知】
时间：下周一上午9:00
地点：建筑系馆顶层会议室
法学院代表：林晚、陈默……
建筑系代表：沈砚、江柔柔……
36
江柔柔的名字，赫然在列。
像一盆冷水，兜头浇下。
林晚看着那个名字，又低头看了看包里那个装着两片蕾丝的纸袋。
混乱的心跳，一点点沉了下去。
刚才研讨室里那点若有似无的暧昧和沈砚捉摸不透的态度，瞬间被一种冰冷的、清晰的认知覆盖。
他不过是……一时兴起的恶劣趣味罢了。
有青梅竹马的系花在侧，她林晚，不过是他无聊时随手逗弄一下的消遣。
她用力攥紧了帆布包的带子，指尖泛白。
眼底最后一丝波动，被强行压平。
37
周一，建筑系馆顶层会议室。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城市的天际线，阳光充沛。
长会议桌两侧，泾渭分明地坐着法学院和建筑系的代表。
林晚坐在法学院这边首位，面前摊着笔记本，神情专注而冷静，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她刻意不去看对面。
沈砚坐在建筑系首位，依旧是白衬衫，袖口一丝不苟地扣着，金丝眼镜折射着冷光，气场沉静而强大。
他身边，坐着江柔柔。
江柔柔今天穿了一件藕粉色的针织衫，长发柔顺地披在肩头，妆容精致得体，正微微侧头和沈砚低声说着什么，笑容温婉。
沈砚微微颔首，侧耳倾听，姿态虽依旧疏离，却明显比对旁人多了几分耐心。
38
项目负责老师介绍着项目背景和分组安排。
林晚强迫自己集中精神，手中的笔在纸上快速记录着要点。
“……考虑到专业互补，初步分组如下：第一组，沈砚、林晚，负责产权法律风险评估框架搭建；第二组，江柔柔、陈默，负责历史建筑声学环境与文化价值关联性调研……”
林晚笔尖一顿。
她和沈砚一组？
她下意识地抬眼看向对面。
恰好，沈砚的目光也正越过会议桌投向她。
四目相对。
他镜片后的眼神深邃，看不出情绪。
林晚心头一跳，迅速垂下眼帘，盯着笔记本上的字，仿佛那是什么绝世难题。
39
“沈砚，林晚，这个框架是后续所有工作的基础，时间紧任务重，需要你们精诚合作，尽快拿出方案。”老师特意强调。
沈砚淡淡应了声：“明白。”
林晚也只好抬起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无波：“好的，老师。”
会议结束，众人纷纷起身。
江柔柔很自然地走到沈砚身边，声音轻柔：“阿砚，关于那个声学模型的数据源，我还有些细节想跟你再确认一下，中午一起吃饭讨论？”
沈砚的目光似乎若有似无地扫过正在收拾东西的林晚。
林晚动作不停，仿佛没听见。
“可以。”沈砚收回目光，对江柔柔点头。
两人并肩离开了会议室。
40
林晚收拾好东西，最后一个走出会议室。
走廊里，还能看到沈砚和江柔柔走在前方的背影。
江柔柔微微仰着头跟沈砚说话，沈砚微微侧身倾听，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他们身上，画面和谐得有些刺眼。
林晚捏紧了手里的笔记本。
“林晚。”一个温和的男声在旁边响起。
是和她同组的陈默，法学院大三的学弟，阳光开朗，看她的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
“晚晚姐，中午一起吃饭吗？正好聊聊我们组那个声学调研的事？”陈默笑着邀请，露出两颗小虎牙。
林晚看着前方那对即将消失在走廊拐角的背影，心头莫名涌上一股冲动。
她收回视线，对陈默露出一个堪称灿烂的笑容。
“好啊，正好我也饿了，学校东门新开的那家川菜馆？”
41
“没问题！”陈默眼睛一亮，“我知道那家，水煮鱼一绝！走！”
林晚笑着点头，和陈默一起朝另一个方向的电梯走去。
她刻意忽略了身后那道似乎骤然转冷、如芒在背的视线。
一顿饭吃得热热闹闹。
陈默很健谈，对建筑声学也颇有见解，两人就项目聊了不少。
只是林晚总觉得有些心不在焉，美味的川菜吃到嘴里也有些食不知味。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
是沈砚的微信。
Y：【下午两点，系馆三楼模型室。讨论框架。】
言简意赅，连个标点符号都透着冷硬。
42
林晚盯着那条信息几秒，指尖动了动。
晚风：【收到。】
下午两点，模型室。
巨大的空间里陈列着各种精致的建筑模型，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木材和胶水味道。
沈砚已经到了，正站在一个城市综合体模型前，低头看着手中的平板。
阳光透过高窗落在他身上，勾勒出挺拔冷峻的轮廓。
听到脚步声，他抬眸看过来。
镜片后的眼神没什么温度，直接切入正题。
“时间不多。我初步拟定了几个风险因子大类，你从法律角度看看覆盖面和权重是否合理。”
43
他把平板递过来。
屏幕上是一个结构清晰的思维导图，逻辑缜密，专业性强。
林晚抛开杂念，迅速进入状态。
两人隔着模型台，就着平板上密密麻麻的条目，逐条分析、讨论、争论。
沈砚思路清晰锐利，林晚则逻辑严谨，反应敏捷。
专业领域的碰撞，火花四溅。
偶尔观点激烈交锋时，沈砚会微微眯起眼，手指无意识地在模型台边缘敲击。
林晚则会不自觉地提高语速，眼神亮得惊人。
两个同样优秀且强势的人，在专业上找到了奇异的共鸣点。
44
不知不觉，窗外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模型室里只开了几盏工作灯，光线有些昏暗。
“最后一点，关于产权流转中的善意取得认定标准模糊问题，我认为需要在框架里增加一个‘历史交易背景深度核查’的强约束模块……”林晚指着平板上一处，语速很快。
说着说着，她忽然觉得一阵眩晕袭来，眼前发黑，身体晃了一下。
“小心！”
一只温热有力的手瞬间抓住了她的手臂，稳住了她失衡的身体。
是沈砚。
他不知何时绕过了模型台，来到了她身边。
45
距离骤然拉近。
林晚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清冽的雪松气息，混合着淡淡的、属于模型室的木质味道。
他的手掌很大，指节分明，隔着薄薄的衬衫布料，热度清晰地传递到她微凉的皮肤上。
“你怎么了？”沈砚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没……没事。”林晚定了定神，想抽回手臂，“可能有点低血糖，中午……”
她的话顿住了。
中午那顿川菜太辣，她其实没吃多少。
沈砚没有松手，反而握得更紧了些。
他垂眸看着她略显苍白的脸和有些干涩的唇。
46
“坐下。”他不由分说，半扶半强制地将她按到旁边的高脚凳上。
林晚想拒绝，但那股眩晕感还未完全散去，只能顺从。
沈砚转身走到模型室角落的一个小冰箱前，拿出了一瓶矿泉水，拧开盖子，递到她面前。
“喝点水。”
林晚接过，小口喝了几口。
冰凉的水滑过喉咙，稍微缓解了不适。
沈砚就站在她面前，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大部分光线，将她笼罩在一片带着他气息的阴影里。
他没有说话，只是低头看着她。
目光沉沉，带着审视和一丝……难以言喻的专注。
47
模型室里异常安静，只有空调运行的微弱风声。
这种沉默的注视让林晚感到无所适从，心跳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
“我没事了。”她放下水瓶，试图站起来，“框架还没讨论完……”
“坐着别动。”沈砚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
他忽然俯下身。
林晚瞬间屏住了呼吸。
他靠得很近，近得她能看清他镜片后根根分明的睫毛，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额发。
他抬手，微凉的指尖轻轻贴上了她的额头。
48
林晚浑身一僵，像被点了穴。
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那一点肌肤相贴的地方。
他的指尖带着薄茧，触感有些粗粝，却很干燥。
“没发烧。”他低声自语，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指尖却没有立刻离开，反而顺着她的额角，极轻地滑向她的太阳穴，带着一种近乎安抚的力道。
动作自然得仿佛做过千百遍。
林晚的心跳彻底乱了节奏，血液似乎都涌向了被他触碰的地方。
她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脖子。
这个细微的躲避动作，让沈砚的动作顿住了。
49
他收回了手。
直起身，拉开了些许距离。
光线重新涌入，林晚却觉得脸颊更烫了。
“抱歉。”沈砚的声音恢复了一贯的平淡，仿佛刚才那片刻的靠近和触碰只是她的错觉。
他转身走回模型台对面，拿起平板。
“框架主体没问题，细节完善可以明天继续。今天就到这里。”
他利落地收拾自己的东西，语气公式化。
“你回去休息。”
林晚看着他疏离的背影，心头那点刚刚升腾起的、因他靠近而产生的混乱热度，一点点冷却下去。
她沉默地站起身，也收拾好自己的东西。
“嗯。”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昏暗的模型室，谁也没有再说话。
50
项目在磕磕绊绊中推进。
林晚和沈砚的工作效率奇高，框架搭建进展顺利。
但两人之间的气氛却始终微妙。
除了必要的工作讨论，几乎零交流。
沈砚依旧是那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对待江柔柔似乎也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林晚则把全部精力投入项目和陈默那边的声学调研协作中，和陈默的接触肉眼可见地频繁起来。
一起吃饭，一起查资料，一起在图书馆赶工。
陈默阳光开朗，对她体贴周到，法学院不少人都开始打趣这对“姐弟CP”。
林晚不置可否，但也没有刻意避嫌。
51
周五傍晚，项目组在建筑系馆通宵赶制最终汇报材料。
深夜，其他成员陆续离开，最后只剩下林晚和沈砚在空旷的大办公室里收尾。
林晚负责核对法律条文引用的准确性，沈砚则在完善模型数据可视化。
长时间的专注工作让林晚疲惫不堪，她靠在椅背上，揉着发胀的太阳穴。
办公室里只有键盘敲击声和鼠标点击声。
空气有些凉。
林晚忍不住打了个小小的喷嚏。
声音很轻，但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52
沈砚敲击键盘的手指顿了一下。
他抬眼看向林晚。
她只穿了件单薄的衬衫，抱着手臂，似乎有些冷。
沈砚沉默了几秒，站起身，走到衣帽架旁，取下了自己的深灰色羊绒西装外套。
他走到林晚身后，动作算不上温柔地将外套披在了她肩上。
带着他体温和熟悉雪松气息的暖意瞬间包裹住了她。
林晚身体一僵，愕然回头。
对上沈砚没什么表情的脸。
“空调太低。”他言简意赅，说完就转身回到自己座位，仿佛只是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53
宽大的外套带着沉甸甸的暖意和属于他的强烈气息。
林晚抓着外套边缘，指尖微微蜷缩。
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酸酸涩涩的。
她低下头，继续核对屏幕上的条文，鼻尖却萦绕着挥之不去的雪松冷香。
这小小的插曲似乎打破了某种坚冰。
过了一会儿，沈砚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
“第三部分，关于‘产权历史瑕疵追溯时效’的案例支撑，你引用的那个1998年高院判例，可能不够典型。”
林晚立刻回神：“为什么？那个判例在时效中断的认定上很有代表性。”
“代表性有，但争议太大，后续被部分推翻。”沈砚调出一个数据库页面，“用这个2005年的，更稳妥。”
54
两人隔着几张办公桌的距离，就着专业问题又低声讨论起来。
气氛不再像之前那样紧绷，反而有了一种并肩作战的默契。
窗外的夜色浓重如墨。
林晚不知何时趴在桌上睡着了。
连日的高强度工作，加上肩头那件外套带来的奇异安心感，让她抵抗不住沉沉睡意。
沈砚处理完最后一段代码，抬头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女孩趴在手臂上，侧脸枕着他的外套，几缕碎发散落在颊边，睡颜沉静，褪去了平日的锋利，显得格外柔软。
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小片阴影。
办公室里只亮着她桌前的一盏台灯，昏黄的光线温柔地笼罩着她。
55
沈砚静静地看着，敲击键盘的手指停了下来。
镜片后的眸光深暗，涌动着复杂的情绪。
他站起身，动作极轻地走到她桌旁。
高大的身影停在沉睡的女孩身边，挡住了部分光线。
他微微俯身，靠近。
近得能看清她细腻皮肤上细小的绒毛，能听到她清浅均匀的呼吸声。
她的唇瓣微微张着，颜色是自然的淡粉，在灯光下泛着一点润泽。
像某种无声的邀请。
沈砚喉结滚动了一下。
目光沉甸甸地落在她的唇上，带着某种压抑已久的、深沉的渴望。
56
时间仿佛凝固。
办公室里安静得只剩下两人交错的呼吸声。
沈砚缓缓抬起手，指尖悬停在她脸颊上方几厘米处，似乎想拂开那缕碍事的碎发。
又或者……
他的指尖微微蜷缩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落下。
只是保持着那个俯身靠近的姿势，目光沉沉地、贪婪地描摹着她的睡颜。
眼神里的克制与汹涌的占有欲激烈交战。
最终，他闭了闭眼，喉结再次剧烈地滚动。
再睁开时，眼底翻涌的暗色被强行压回深处。
他直起身，悄无声息地退开。
57
第二天清晨，林晚在满室阳光中醒来。
身上依旧披着那件宽大的灰色羊绒外套。
办公室里只有她一个人。
旁边的桌子上放着一份还温热的早餐三明治和一杯豆浆。
旁边压着一张便签纸，上面是力透纸背、极其熟悉的冷峻字迹：
【汇报材料最终版已整合提交。早餐吃掉。】
没有署名。
林晚捏着那张便签，看着那份简单的早餐，肩头似乎还残留着外套的温度和气息。
心头某个角落，像被阳光晒化的冰层，悄然裂开了一道缝隙。
58
联合项目的最终汇报大获成功。
法学院和建筑系的合作成果得到了校方和合作单位的高度评价。
项目组决定周末举办一个小型庆功宴。
地点选在学校附近一家格调不错的清吧。
灯光迷离，音乐舒缓。
几轮酒下来，气氛热烈。
林晚被苏晓晓拉着喝了两杯果酒，脸颊微醺，眼神有些迷蒙。
她借口透气，走到清吧二楼的露台。
夜风微凉，吹散了酒意。
她靠着栏杆，看着楼下城市的灯火。
59
身后传来沉稳的脚步声。
林晚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
那股清冽的雪松气息已经无声地侵入了她的领地。
沈砚走到她身边，同样倚着栏杆。
两人沉默地看着夜景，谁也没有先开口。
空气里流淌着一种微妙的、心照不宣的张力。
楼下传来陈默带着醉意的高声呼喊：“晚晚姐！下来玩真心话大冒险啊！就差你了！”
林晚刚想回应。
身边的沈砚却忽然动了。
60
他毫无预兆地转过身，高大的身影瞬间将她笼罩。
一只手撑在她身侧的栏杆上，形成了一个极具压迫性的半包围圈。
另一只手，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捏住了她的下巴。
迫使她抬起头，迎向他深不见底的目光。
林晚惊愕地瞪大眼睛，酒意瞬间清醒了大半：“沈砚，你……”
“嘘。”
他低下头，温热的呼吸带着淡淡的酒气，拂过她的唇瓣。
距离近得几乎鼻尖相触。
他镜片后的眼神幽暗炽热，像燃着两簇危险的火焰，牢牢锁住她。
“林晚。”
他的声音低哑得不像话，带着一种破釜沉舟般的决绝。
“我现在，很想吻你。”
61
林晚的心跳骤然停跳了一拍，随即疯狂擂动，几乎要冲破胸膛。
露台昏暗的光线模糊了他的轮廓，却将他眼底汹涌的渴望映照得无比清晰。
那不再是平日里的克制疏离，而是被彻底撕开的、赤裸裸的占有欲。
灼热得烫人。
他的气息完全笼罩了她，带着清冽的酒香和他身上独有的雪松冷调。
捏着她下巴的手指微微用力，指腹带着薄茧，触感清晰而强势。
楼下陈默的呼喊和酒吧隐约的音乐声仿佛都隔了一层水幕，变得遥远模糊。
全世界只剩下他逼近的唇，和他眼底那两簇要将她焚烧殆尽的火焰。
62
林晚浑身僵硬，大脑一片空白。
血液似乎都涌向了被他触碰的下巴和脸颊，烧得滚烫。
理智在尖叫着让她推开他，质问他在做什么。
身体却像被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甚至……在他灼热专注的注视下，不受控制地产生了一丝隐秘的战栗和期待。
沈砚的视线紧紧攫取着她的眼睛，不错过她眼底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
看着她从惊愕到慌乱，再到那一点点几乎难以察觉的动摇。
他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
捏着她下巴的拇指，近乎贪婪地、极其缓慢地摩挲了一下她细腻的下颌线。
这个细微的动作，带着一种致命的狎昵和诱惑。
63
他的唇，又压低了一分。
近得林晚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拂过自己唇瓣的酥麻感。
她甚至能看到他下唇那道清晰的、带着冷感又莫名性感的唇线。
“可以吗？”
他的声音压得更低，像砂纸磨过心尖，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征询，却又蕴含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问句。
却更像最后通牒。
林晚的睫毛剧烈地颤抖着，像濒临破碎的蝶翼。
理智的弦绷紧到了极致。
就在她即将被那汹涌的浪潮彻底淹没的瞬间——
64
“晚晚姐！沈学长！你们在上面吗？”
陈默的声音带着疑惑和醉意，伴随着清晰的脚步声，踏上了露台的木质楼梯！
如同惊雷炸响！
林晚猛地惊醒，像被烫到一样，用尽全身力气一把推开了几乎要贴上来的沈砚！
力道之大，让毫无防备的沈砚向后踉跄了一步。
他眼中的炽热瞬间冻结，转为一片冰冷的错愕和……被骤然打断的阴鸷怒意。
陈默的身影出现在楼梯口，看到露台上气氛诡异的两人，愣了一下。
“呃……你们……”
65
林晚急促地喘息着，脸颊红得滴血，心脏还在狂跳。
她不敢看沈砚，飞快地对陈默说：“下面太闷了，我们上来透透气……这就下去！”
说完，她几乎是逃也似的，低着头，从陈默身边擦肩而过，冲下了楼梯。
脚步慌乱，带着落荒而逃的狼狈。
露台上，只剩下沈砚和陈默。
沈砚站直身体，抬手，烦躁地扯松了领口最上方的扣子。
他看向陈默的眼神，冰冷刺骨，带着毫不掩饰的敌意和被打断的暴戾。
陈默被他看得后背发凉，酒都醒了一半。
“沈……沈学长？”
沈砚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地扫了他一眼，那眼神如同冰锥。
然后，他大步越过陈默，也下了楼。
背影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散发着生人勿近的低压。
66
那晚之后，林晚开始刻意躲着沈砚。
项目已经结束，他们不再有必须接触的理由。
微信沉寂了。
偶尔在校园里远远看到，她也立刻低头绕道走。
露台上那惊心动魄的几秒钟，像一场不真实的高热梦境。
每每想起他逼近的唇、灼热的眼神、摩挲她下巴的指尖……林晚就心跳失序，脸颊发烫。
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茫然和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慌。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酒精作祟？还是一时兴起？
她不敢想，更不敢面对。
67
一周后。
林晚刚下课走出教学楼，就被一个穿着考究、妆容精致的陌生女人拦住了去路。
女人看起来三十岁左右，气质干练中透着几分盛气凌人。
“林晚同学？”女人上下打量着她，眼神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
“我是。”林晚微微蹙眉。
“我是江柔柔的表姐，也是沈砚母亲的特助，姓周。”女人递上一张名片，语气公式化，“方便找个地方聊聊吗？关于沈砚。”
林晚心头一沉，一种不好的预感袭来。
教学楼旁的咖啡厅角落。
周特助开门见山，姿态高高在上：“林同学，你和沈砚之间的事情，沈家已经知道了。”
68
林晚握着咖啡杯的手指收紧：“我和沈砚，只是普通的同学和项目合作关系。”
“是吗？”周特助轻笑一声，带着嘲讽，从精致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个平板电脑，点开一张照片，推到林晚面前。
照片明显是偷拍的角度，光线昏暗。
但画面清晰可见——
是清吧露台！
沈砚将她禁锢在栏杆前，捏着她的下巴，低下头，两人鼻尖几乎相触！
那个角度，看起来就像……正在接吻！
林晚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69
“这……”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沈砚是沈家唯一的继承人，他的婚姻和未来伴侣，沈家早有规划。”周特助收回平板，语气冰冷，“江柔柔，无论家世、教养还是与沈砚从小到大的情分，都是最合适的人选。”
她锐利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刮过林晚的脸。
“而你，林同学，你的存在，只会给沈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和污点。”
“阳台内衣事件，论坛流言蜚语，还有这张照片……如果流传出去，对沈砚的声誉、对沈家的影响，你承担得起吗？”
字字诛心。
林晚只觉得浑身发冷，指尖冰凉。
70
“沈砚……他知道吗？”她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问。
“沈砚当然知道什么才是对他最好的选择。”周特助语气笃定，“他只是暂时被一些不切实际的……新鲜感迷惑了。”
她拿出一张支票，推到林晚面前。
“这里是五十万。沈夫人的意思，请你立刻断绝和沈砚的一切联系，离开A大，转学也好，出国也罢。拿着这笔钱，足够你开始新的生活。”
林晚看着那张轻飘飘却又重如千斤的支票。
羞辱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
原来如此。
露台上的那个吻，终究只是一场……麻烦。
一场需要被用钱打发的、不光彩的污点。
71
她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不必了。”
她的声音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决绝的冷意。
“我和沈砚，本来就没什么关系。”
“至于照片和流言，那是你们沈家需要操心的事情。”
她看也没看那张支票，挺直脊背，转身就走。
步伐又快又稳，只有微微颤抖的指尖泄露了她内心的滔天巨浪。
走出咖啡厅，午后的阳光刺得她眼睛生疼。
她拿出手机，指尖冰冷地点开那个灰色的“Y”头像。
晚风：【沈砚，出来。】
晚风：【图书馆后面小树林。现在。】
晚风：【我们谈谈。】
72
五分钟后。
图书馆后僻静的小树林。
阳光透过枝叶缝隙洒下斑驳光影。
沈砚匆匆赶来，额角带着薄汗，似乎刚从某个重要场合脱身。
金丝眼镜后的眼神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在看到林晚冰冷的脸色时，微微一凝。
“找我什么事？”他走近，试图从她脸上找出端倪。
林晚抬起眼，目光像淬了冰的刀子，直直刺向他。
没有任何铺垫，没有任何犹豫。
“沈砚。”
她的声音冷得像寒冬的冰凌。
“我们之间，到此为止。”
73
沈砚的脚步猛地顿住。
他脸上的所有表情瞬间冻结。
镜片后的瞳孔骤然收缩，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你说什么？”他的声音沉了下去，带着山雨欲来的危险气息。
“我说，结束。”林晚迎着他陡然变得阴鸷的目光，一字一句，清晰无比，“以后，请你离我远点。不要再有任何联系，任何接触。”
“理由。”沈砚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上前一步，周身的气压低得骇人。
“理由？”林晚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唇角勾起一个冰冷嘲讽的弧度。
她拿出手机，点开那张露台“接吻”的偷拍照，屏幕几乎怼到沈砚眼前！
“这个理由够不够？”
74
沈砚的目光落在照片上，瞬间变得极其锐利！
“谁给你的？”他厉声问，伸手想夺过手机。
林晚迅速收回手，避开了他的动作。
“谁给的不重要。”她冷笑，“重要的是，沈砚，你的‘一时兴起’，你的‘新鲜感’，给我带来了多大的麻烦！”
她的声音带着压抑许久的委屈和愤怒，微微颤抖。
“阳台内衣的社死，论坛无休止的流言蜚语，现在又是这张照片！沈家的特助拿着支票来让我滚蛋，让我不要玷污了你们沈家的门楣，不要成为你这位天之骄子的污点！”
“沈砚，我玩不起你们上流社会的游戏！”
“我受够了！”
75
“什么特助？什么支票？！”沈砚的脸色彻底变了，震惊和暴怒交织，“林晚，把话说清楚！”
“没什么好说的！”林晚的情绪濒临崩溃的边缘，她猛地后退一步，拉开与他的距离，像躲避什么洪水猛兽。
“沈砚，我高攀不起你。请你，还有你们沈家，以后都离我远一点！”
她说完，决绝地转身，就要离开这个让她窒息的地方。
“站住！”沈砚低吼一声，带着从未有过的慌乱和怒意。
他大步上前，一把抓住了林晚的手腕！
力道大得惊人，像是要将她的骨头捏碎！
“把话说清楚！什么沈家？谁来找过你？！”
76
“放开我！”林晚被他抓得生疼，奋力挣扎，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地涌了上来，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照片是假的！那晚我根本没碰到你！”沈砚死死盯着她，试图从她眼中找到一丝信任，“你信我！”
“假的？”林晚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泪水模糊了视线，她用力地甩着手腕，声音带着哭腔和绝望，“照片是假的，那沈家的特助也是假的？五十万的支票也是假的？！”
“沈砚，你告诉我，什么才是真的？！”
“是你的忽冷忽热？是你和江柔柔的青梅竹马？还是你沈大少爷一时无聊的逗弄？！”
积压了太久的委屈、猜疑、心动和此刻巨大的羞辱感，如同火山般轰然爆发！
77
她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甩开了沈砚的手！
手腕上留下了一圈清晰的红痕。
“够了！沈砚！”
她泪眼朦胧地看着他，眼神里是彻底的失望和心碎。
“我们就当……从来没认识过吧。”
说完，她不再看他瞬间煞白的脸和眼中碎裂的痛楚，转身就跑。
脚步踉跄，却无比决绝。
很快，纤细的身影就消失在茂密的树丛后。
只留下沈砚一个人，僵立在原地。
午后的阳光依旧明媚，落在他身上，却只剩下刺骨的冰冷。
他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成了拳，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微微颤抖着。
镜片后的眼底，翻涌着惊涛骇浪般的风暴，还有一丝……从未有过的、深切的恐慌。
78
林晚消失了。
从沈砚的世界里彻底消失。
电话不接，微信拉黑。
她向学院请了一周的假，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沈砚像一头陷入绝境的困兽。
他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关系，查到了那个自称“周特助”的女人——江柔柔的表姐，江氏集团的一个中层。
根本不是什么沈夫人的特助！
那五十万的支票，更是无稽之谈！
他冲回家质问母亲，沈夫人只是优雅地放下茶杯，冷淡地说：“江家那丫头是喜欢你，用点小手段排除障碍也情有可原。倒是那个林晚，遇到点事就跑得无影无踪，连当面澄清的勇气都没有，这样的心性，怎么配站在你身边？”
79
沈砚看着母亲平静无波的脸，心一点点沉入冰窟。
原来，他的母亲，一直都知道。
甚至……是默许的。
他第一次，对这个他从小敬畏顺从的家，感到了彻骨的失望和愤怒。
他直接找到了江柔柔。
江柔柔在他冰冷锐利的目光下，终于崩溃大哭，承认了一切。
照片是她表姐找人偷拍的。
冒充沈家特助、用支票羞辱林晚，都是她因为嫉妒和不甘而策划的。
“阿砚，我只是太喜欢你了……我从小就想嫁给你……”江柔柔哭得梨花带雨。
“喜欢？”沈砚的声音冷得像冰，“你的喜欢，就是肮脏的算计和伤害？”
他眼中再无半分往日的情面，只剩下冰冷的厌恶。
“江柔柔，你真让我恶心。”
80
真相大白。
却无法挽回。
林晚依旧杳无音信。
沈砚疯了一样找她。
查到她订了三天后飞往南方的机票。
她要走。
真的要彻底离开他的世界。
这个认知，像一把钝刀，在他心上来回切割，痛得他无法呼吸。
第三天，傍晚。
天空阴沉得可怕，乌云翻滚，闷雷阵阵。
林晚拖着行李箱，走出宿舍楼。
她联系了南方一所大学的交换项目，决定暂时离开这个让她心碎的地方。
81
刚走到校门口准备打车。
豆大的雨点毫无预兆地砸了下来，瞬间连成了倾盆暴雨。
天地间一片白茫茫的水幕。
林晚狼狈地拖着箱子想跑到路边商铺避雨。
突然！
一辆熟悉的黑色宾利，如同撕破雨幕的猎豹，带着刺耳的刹车声，猛地停在她面前！
溅起巨大的水花。
车门被大力推开。
沈砚冲了下来！
他没打伞，昂贵的西装瞬间被暴雨浇透，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紧绷而狼狈的线条。
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前，金丝眼镜上全是水珠。
他死死地盯着她，眼神猩红，像濒死的野兽终于找到了猎物。
82
“林晚！”
他的声音嘶哑破碎，穿透哗哗的雨声。
林晚被他这副样子吓住了，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握紧了行李箱拉杆。
“你……你怎么……”
话没说完，沈砚已经几步冲到她面前！
带着一身冰冷的雨水和浓烈的、绝望的气息。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不容挣脱，另一只手不由分说地抢过她的行李箱，塞进汽车后备箱！
“沈砚！你干什么！放开我！”林晚惊怒交加，奋力挣扎。
雨水瞬间打湿了她的头发和衣服。
83
沈砚却充耳不闻。
他拉开后座车门，几乎是强硬地将她塞了进去！
然后自己也紧跟着挤了进来！
“砰！”车门被大力关上。
狭小的车厢内，瞬间被冰冷的雨水气息和他身上强烈的雪松冷香充斥。
隔绝了外面喧嚣的暴雨声。
林晚浑身湿透，又冷又怒，缩在车门边，警惕又愤怒地瞪着同样湿透的沈砚。
“你疯了？！放我下去！”
沈砚胸膛剧烈起伏，雨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不断滴落。
他抬手，粗暴地扯掉被雨水模糊的眼镜，扔在一旁。
84
失去镜片遮挡的双眸，此刻清晰地暴露在林晚眼前。
那双深邃的眼里，布满了猩红的血丝，翻涌着痛苦、焦灼、恐慌和一种近乎疯狂的执拗。
像压抑了太久终于爆发的火山。
“是！我疯了！”
他低吼着，猛地倾身压过来！
带着一身冰冷的雨水和灼热的气息，将她死死困在车门和他的胸膛之间！
“林晚，我找了你三天！”
他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无法掩饰的颤抖。
“三天！你知道我这三天是怎么过来的吗？！”
85
他滚烫的掌心紧紧捧住她冰凉的脸颊，强迫她看着自己那双布满血丝、痛苦不堪的眼睛。
“照片是江柔柔找人偷拍的！冒充沈家特助、用支票羞辱你，都是她一手策划的！跟我妈有关，但不是我！”
他语速极快，每一个字都像从肺腑里掏出来，带着灼人的温度。
“我跟江柔柔没有任何关系！从来都没有！那些青梅竹马的传言都是狗屁！”
“阳台上的内衣……是我这辈子最不后悔的意外！”
“模型室里看着你睡着，我他妈想吻你想得快疯了！”
“露台上……我是真的想吻你！不是因为酒！是因为我他妈早就爱上你了！林晚！”
86
“我爱你！”
这三个字，如同惊雷，炸响在狭小的车厢里。
比窗外的暴雨更加震耳欲聋。
林晚彻底僵住了，大脑一片空白。
她呆呆地看着眼前这张近在咫尺的脸。
雨水浸湿了他的头发，狼狈地贴在额角，水珠不断滑过他高挺的鼻梁和紧抿的薄唇。
那双总是藏在镜片后、深不可测的眸子，此刻清晰地倒映着她震惊失措的脸。
里面翻涌着赤诚、痛苦、孤注一掷的爱意和浓得化不开的恐慌。
没有半分虚假。
87
“我找了你三天……”沈砚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脆弱和浓重的哽咽。
他捧着她脸颊的手指在微微颤抖。
额头抵上她的额头，冰冷的雨水混合着他滚烫的呼吸。
“别走……”
他低声哀求，像个迷路的孩子。
“求你……别离开我……”
滚烫的液体，混着冰冷的雨水，滴落在林晚的脸颊上。
分不清是他的泪，还是雨。
林晚的心，被这滚烫的温度灼得一颤。
所有筑起的冰墙，所有伪装的坚强，在这一刻，在他绝望而赤诚的告白和眼泪面前，轰然倒塌。
88
她看着他布满血丝、盛满痛苦和哀求的眼睛。
看着他狼狈不堪、却依旧固执地捧着她脸的手。
所有的委屈、愤怒、猜疑，都化作了汹涌的心疼和迟来的、巨大的勇气。
她抬起冰凉的手，轻轻覆上他捧着自己脸颊的手背。
指尖微微颤抖。
然后，在他骤然紧缩的、带着不敢置信的狂喜目光中。
林晚微微仰起头。
闭上眼。
主动地、颤抖地、带着豁出一切的决绝。
将自己冰冷的唇，印上了他同样冰凉、却无比滚烫的唇。
89
那一瞬间。
时间停滞，暴雨无声。
沈砚的身体猛地僵住，随即是剧烈的颤抖！
下一秒，铺天盖地的狂喜淹没了他！
他低吼一声，如同压抑千年的火山轰然爆发！
手臂猛地收紧，将她狠狠地、死死地揉进自己湿透冰冷的怀里！
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
另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脑，反客为主，加深了这个吻！
不再是露台上带着试探的靠近。
不再是模型室里克制的触碰。
这是一个倾注了所有思念、恐慌、绝望、狂喜和深沉爱意的吻！
带着掠夺般的凶狠，却又藏着失而复得的无尽温柔。
90
唇舌交缠，气息交融。
冰冷的雨水气息被彼此灼热的体温蒸腾，狭小的车厢内温度急剧攀升。
他吻得又深又重，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占有，仿佛要将她拆吃入腹，融入骨血。
林晚笨拙地回应着，生涩却毫无保留。
双手紧紧抓住他湿透的衬衫后背，指尖陷入紧绷的肌肉。
所有的误会、猜疑、痛苦，都在这个激烈而缠绵的吻里烟消云散。
只剩下彼此剧烈的心跳，和灵魂深处传来的、终于契合的震颤。
不知过了多久，在两人都快要窒息时，沈砚才稍稍退开些许。
额头依旧抵着她的额头，鼻尖相触，灼热的呼吸彼此交融。
91
他的眼神依旧滚烫，紧紧锁着她被吻得红肿潋滟的唇瓣。
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带着劫后余生的喘息。
“林晚……”
他低唤她的名字，每一个音节都裹着浓得化不开的爱意。
“你是我的。”
宣告，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
“这辈子，都别想逃。”
林晚脸颊绯红，气息不稳，被他眼中汹涌的爱意和强势灼得心跳如鼓。
她看着他，眼底还带着水汽，却亮得惊人。
唇角微微弯起，带着一丝羞涩，却无比坚定地回应：
“嗯。”
“不逃了。”
92
窗外，暴雨如注。
车内，爱意如潮。
沈砚再次低头，温柔地、珍重地吻去她眼角残留的湿润。
然后，珍而重之地，重新吻上她的唇。
这一次，是温柔缱绻，是失而复得的无尽缠绵。
雨声成了最好的伴奏。
两颗曾经迷失的心，在狂风暴雨中，终于找到了彼此唯一的归途。
紧紧相拥，再不分离。
93
（尾声）
三个月后。
法学院毕业典礼。
礼堂内气氛庄重而热烈。
林晚作为优秀毕业生代表，穿着学士服，站在聚光灯下发言。
自信，从容，光芒四射。
“……最后，感谢所有帮助过我的人。尤其要感谢……”
她的目光，越过人群，精准地落在那道熟悉挺拔的身影上。
沈砚坐在家属席第一排，穿着剪裁合体的深色西装，金丝眼镜后的目光，专注而温柔，盛满了毫不掩饰的爱意和骄傲。
林晚对着他的方向，粲然一笑，眼波流转，带着一丝狡黠和甜蜜。
“感谢我的男朋友，沈砚同学。”
“感谢他，在某个狂风暴雨的傍晚，”
“成功地……”
她故意停顿，看着台下瞬间亮起的无数八卦目光和沈砚骤然加深的笑意。
“拦截了我的人生航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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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下瞬间爆发出善意的哄笑和热烈的掌声。
沈砚在众人的注目下，从容起身。
在无数闪光灯的追逐下，他迈着长腿，一步步走向舞台中央那个光芒万丈的女孩。
林晚笑着看他走近。
沈砚走到她面前，无视台下所有的目光和镜头。
他深深地凝视着她，眼神温柔得能溺死人。
然后，在全校师生和镜头的见证下。
他单膝跪地。
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了一个深蓝色天鹅绒的小盒子。
95
打开。
一枚设计独特、光华璀璨的钻戒，静静地躺在丝绒之上。
钻石的切割面折射着礼堂璀璨的灯光，也映亮了林晚瞬间盈满泪水的眼睛。
沈砚仰头看着她，声音通过她面前的话筒，清晰地传遍了整个礼堂，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和深情。
“林晚。”
“我的人生，从遇见你那一刻起，才真正启航。”
“阳台上的意外，是命运送给我的、最珍贵的礼物。”
“现在，我想正式向你申请一个许可证。”
他顿了顿，镜片后的眸光深情而坚定。
“许可我，用余生所有的时光，”
“贴身守护你。”
“嫁给我，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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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礼堂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随即，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叫、口哨和掌声！
“答应他！答应他！答应他！”
声浪几乎要掀翻屋顶。
林晚看着单膝跪在自己面前的男人。
看着他被灯光映亮的、写满爱意和忐忑的俊脸。
看着他手中那枚象征着永恒的戒指。
过往的误会、试探、心酸、甜蜜……如同电影般在脑海中飞速闪过。
最终，定格在暴雨车厢里，那个绝望而炽热的吻。
泪水终于滑落。
是幸福的泪水。
她伸出手，声音带着哭腔，却无比清晰地响彻整个礼堂——
“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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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砚眼中瞬间爆发出巨大的狂喜！
他颤抖着手，取出戒指，珍重无比地套上林晚左手的无名指。
尺寸完美契合。
然后，他站起身，在如潮的掌声和尖叫中，一把将他的新娘紧紧拥入怀中！
低头，深深地吻了下去！
这一次，不再有任何误会，不再有任何顾虑。
只有倾泻而出的、无尽的爱意和幸福。
阳光透过礼堂高高的穹顶玻璃窗，洒落在这对拥吻的新人身上。
璀璨夺目。
如同他们刚刚启程的、甜蜜而永恒的未来。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