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婆婆

即便后来有了洗衣机，寒冬腊月，还是得手洗。有时半夜冻疮痒得不行，我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开灯看了一眼，牵起我的手说了句，[你这双手可真丑。]隔了几天，

他从外面给我带了瓶药膏，让我没事多抹抹。他对我这么好，我只能更起劲地帮他洗衣服。

那堆得高高的衣服，是各种牌子货，衬得我那一两件地摊货多了几分寒酸。

2.时鸿影常常不着家，我也不知道他在外面做的什么事。反正每隔十天半个月，

他钱花光了，总会找着回家的路。有时他会提着一包裹的衣服，里面花红柳绿，

都是挂在橱窗里的样式。他说是当季的新款，我瞥了一眼，料子可真好。等他出门的时候，

我偷偷拿起他的衣服试穿。嗯，像极了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明明只是矮他小半个头。

左思右想，看着自己又柴又粗糙的皮肤叹了口气。果然只有养出一身又白又软的肉，

才不至于糟蹋了这些好料子。家里奶娃儿迟瑜又哭了起来，

我忙轻放下手中的新衣服跑了出去。迟瑜把小手塞进自己的嘴巴里，

枯黄稀疏的头发被汗水浸湿。迟瑜瘪着嘴哭声像只刚出生的小猫儿，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知道你饿了，可我也没有奶水喂你了。]我把迟瑜从摇篮里抱了出来，一手颠着孩子。

另一只手推着儿子迟聪，让他赶紧去把上衣套上。[妈妈，下了两天雨，衣服都没干。

][小姨上次来不是提了一袋旧衣服吗？你去里面翻翻。]迟聪眼睛一亮，冲进了房间。

我边哄着迟瑜，边熬米汤。家里没有别的收入，剩下的那点钱全是我从娘家带过来的嫁妆。

家里稍微值点钱的物件，能卖的都卖了。一块钱要掰成两半花，实在腾不出钱买奶粉。

[妈妈，你看这身怎么样？]我看了一眼，头更疼了。[没有别的衣服吗？][那些太长了，

穿起来像做大戏的。]我想说大夏天穿棉袄，看着不更奇怪吗？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妈妈，我看到爸爸又买新衣服了。]迟聪光着两只脚丫子叠来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