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被馋醒，怒点两只烤鸭。
酒醉的我转账时手滑，多付了两个零：
【馋死了！
姐不差钱！
越大越好！】
等我准备好手套，坐在沙发上足足等了两个小时后——
敲门的却是禁欲又清冷的周教授。
他慢条斯理的摘下眼镜，又解开了腕表：
「怎么？把老师当什么了？消费？」
1
闺蜜姜念念失恋。
我舍命陪君子。
陪她喝到深夜。
我晃悠悠回到家，又听着姜念念嚎哭了一个小时后。
肚子才觉得不舒服。
抱着马桶吐了十分钟。
我肚子咕噜咕噜乱叫。
想刷会儿短视频睡觉。
刷到的还都是深夜吃播。
油滋滋的脆皮烤鸭，外酥里嫩。
再加点火鸡面。
卷在薄薄嫩嫩的春饼里面。
光是想想就让我流口水。
于是我打开外卖软件。
购了火鸡面。
哦对。
手套也是必不可少的。
毕竟一手油还很麻烦。
【套】
ok。
下单。
最后一步。
打开烤鸭店老板的微信。
街角最好吃最香的烤鸭，我来了！
我眯着眼睛，翻翻翻。
烤鸭店老板有慕名而来的百十号徒弟。
所以他的昵称叫【周老师】。
嘿。
找到啦。
我兴奋地敲着屏幕：
【两只鸭！】
【馋死啦！】
【姐不差钱！】
【越大越好！】
烤鸭标价就是三十一只。
我大手一挥。
直接转了七十。
现在的我酒精作祟，加上刚清空胃。
感觉饿得能吃下一头牛。
周老板，你可以一定要挑两个大只的啊！
2
我洗漱完毕，看着被吐上的睡衣又犯了难。
刚租了房子，根本没有多余的衣服。
只有——
闺蜜准备拿下男神，却因为失恋而甩送给我的小吊带。
嗐。
反正只是睡觉穿穿。
就这样。
我换下衬托着身材凹凸有致的吊带。
美滋滋地躺在沙发上。
准备饱餐一顿。
手套到了。
火鸡面也到了。
只等烤鸭了。
酒劲上了头。
迷迷糊糊间，我睡着了。
等我醒来时，已经是凌晨一点。
【？】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说话！】
【虞瑶！】
我看着周霄鹤的头像。
瞬间清醒。
太可怕了。
他叫我的全名准没好事！
我颤颤巍巍。
不想打开。
毕竟他当年拒绝我的告白时，就是连名带姓直接在球场让我丢了大脸。
而我帮研究生的闺蜜代了一次课。
直接被他当面揪出来，立了典型。
转念一想，闺蜜即将从他手底下毕业——
我直接将对话框左滑删除。
舒服！
得劲！
五分钟后，我看着门外站着的周霄鹤傻了眼。
他穿着黑色风衣。
长身玉立。
鼻尖冻得有些发红。
「虞瑶！」
他嗓音低沉，喊我的名字。
我两眼一黑。
不至于吧？
没回信息，就冲上门来了？
3
我点的烤鸭没来。
向来清冷禁欲的闺蜜学校教授倒是来了。
我一头雾水。
往门外探了探头。
疑惑道：
「我的鸭呢？
「我的两个鸭呢？」
周鹤宵闻了闻我身上的酒味。
嫌弃的在鼻尖挥了挥手。
下一秒。
他看着我的穿着，更是气到说不出话。
「堕落。」周鹤宵帅气的脸上，隐藏不住的怒意：
「虞瑶，你太堕落了。」
我一听就气不打一出来。
当年他拒绝我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
我半夜吃个烤鸭怎么了？
我很胖吗？
我低头看了眼性感吊带下的小肚子。
明明几乎没有！
还有人鱼线，多好的身材！
再说了，小肚子是保护女生的。
拒绝身材焦虑！
我懒得解释。
反正闺蜜快毕业了，不在他手底下。
我作势就要关门：
「我自甘堕落！」
「我愿意！
「你是我什么人？有资格管我吗？」
以周霄鹤的脾气。
是该转身走人的。
可今晚上他好像喝醉了。
修长的手臂抵住我。
脚迅速挡在门下。
咬牙切齿：
「你先穿上衣服再说。」
我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至于吗？
给我创造什么身材焦虑呢？
等我随手扒拉了外套裹住。
发现周霄鹤坐在沙发上。
正对着桌子发呆。
我看着我的火鸡面。
大喊：
「别动！
都是我的！」
下一秒。
周霄鹤举起还没拆开的手套，不可置信地问道：
「这……都是你的？」
他脸色阴沉了几分：
「你准备今晚全用掉？」
4
「当然了！」
我一把夺过：
「你想都甭想！」
火鸡面是便利店最后一份。
他一个一米八六，常年健身的男人。
吃上几口。
还有我什么份？
空气突然安静得可怕。
我突然意识到。
老祖宗留下的传言都是真谛。
比如：
酒壮怂人胆。
我看着周霄鹤阴沉的脸。
轻咳两声，试图缓解尴尬：
「周教授，你还不走？」
周霄鹤双手揉了下自己的脸。
又将自己无处安放的长腿，重新折叠。
最后。
他声音微微颤抖着问我：
「你还在等人？」
我看了看时间。
忙完宵夜这一波。
烤鸭老板肯定得给我安排了。
「嗯是啊。」
我乖巧的点了点头，用手指了指周霄鹤手中的手套：
「我准备就绪，就等鸭来了。」
怕他又吐槽我深夜加餐太能吃。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
我紧接着：
「你别误会。
我不吃。
纯看着欣赏。」
说完羞涩的笑了两下。
「虞！」
「瑶！」
周霄鹤一副忍无可忍，无需再忍的样子。
起身转身就走。
我盯着空荡荡的走廊。
忍不住疑问：
不是？
他抽什么风？
5
左等右等。
火鸡面都要坨了。
算了。
凑合吃吧。
等我被辣得「嘶哈嘶哈」。
吃得起劲儿时。
又有人敲门。
我兴高采烈的冲上去：
「鸭鸭鸭，你终于来了！」
我伸出手想去接。
发现门外站着的依旧是周霄鹤。
「你等的人不会来了。」
我一抬头只能看见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
「嗯？」
他晃了晃手机：
「你把信息错发给我了。」
酒精麻痹了我的大脑。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此周老师非彼周老师？
他又问：
「你真得很需要？」
意识到他正盯着我被火鸡面辣到通红的脸颊。
而刚刚我并没跟他客气客气，让他也品尝一口。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没关系……没有……也能凑合……」
周霄鹤倒吸一口凉气。
没再说话。
我脑海中浮现出他凶巴巴的样子。
从大学到毕业后偶遇他成闺蜜的教授……
一直是一副清冷禁欲的模样。
今晚他这么奇怪。
只有一个原因。
就是——
他真得很馋。
于是我打开门，露出一个标志性的微笑。
大大方方的邀请他：
「一起吧，周教授。」
6
「我告诉你，虞瑶，别以为你天天来学校代课是为了谁！」
「你别用这种方法吊着我！」
「我现在是个成年人，有自己独立的思考方式，不会被你激得失去理智！」
「你桌上的照片我都看见了，我早就知道你和这个男生关系不一般！」
周霄鹤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
薄唇轻启。
一直碎碎念个不停。
我看着桌子上我和林岸书的合影。
哦。
我亲哥。
当然关系不一般了。
我嗅了嗅。
果然飘着酒味儿！
我的房间都是！
我开始烦了：
「爱来来，不来算！」
周霄鹤安静了。
他那双勾人的桃花眼，灼灼地盯着我。
口中振振有词：
「虞瑶，你太渣了！」
我还没来得及反驳。
就看见他仿佛挣扎良久。
又做足了思想准备。
他慢条斯理的摘掉了眼睛。
解开了腕表。
随手放在了我门口的玄关上。
眼底弥漫着遮不住的欲色。
啧啧啧。
吃个夜宵。
真讲究。
我关上门。
正被周霄鹤揽进怀里。
他灼灼地盯着我：
「怎么？
把老师当什么了？
消费？」
我：嗯？
却被周霄鹤咬住嘴唇。
我身子瞬间酥麻。
残留的理智告诉我：
「他疯了。」
我想推开。
可脑子晕晕乎乎。
觉得自己好像飘在天上。
我想起大学时。
我对周霄鹤穷追猛打。
却在球场向他表白时，狠狠拒绝。
我愈挫愈勇。
却悉数失败。
等我彻底死心后。
沉寂一年。
却在替闺蜜代课时，碰巧上了他的课。
周霄鹤。
今天你醉了送上门来。
可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我笨拙且热烈的回应着。
不一会儿。
一发不可收拾。
7
醒来时。
我浑身酸涩。
头痛欲裂。
我红透了脸。
捂在被窝里疯狂尖叫。
看着身边空荡荡的床边。
纠结再三。
还是起身，换上衣服准备去学校找他。
昨晚的细节我已经记不清了。
我揉着太阳穴。
开始想。
是我喝多了？
还是周霄鹤喝多了来着？
他好像是开车来的……
喝酒的人怎么会开车？
到底是谁喝多了来着？
算了。
见面说吧。
我特意换了大学时最常穿的小白裙。
去了一身班味儿。
早早坐在教室里。
等着周霄鹤来上课。
一眼就能看见我。
「瑶瑶？」
林岸书刚打完球，看见我眼睛亮晶晶的：
「又来代课？
你工作这么轻松，天天不用上班的？
早知道我也不读研了。」
他顺势坐在我身边。
甩了甩额头的碎发。
「你刘海都长了。」
我伸出手比划着：
「赶明儿我给你修修。」
林岸书有些心虚的看了看周围：
「行了行了，别让别人看出咱俩认识。」
嘁。
林岸书从小学习差。
就怕别人拿他和我比较。
干脆一劳永逸。
在外永远装不认识。
我当我的学霸。
他当他的特长生。
况且我们一个跟妈姓，一个跟爸姓。
只有姜念念知道。
从没被别人怀疑过。
我耸了耸肩。
不再搭理。
没想到。
这一切都被讲台上的周霄鹤收入眼底。
我兴奋地朝他挥手。
他却只留给我一个冰冷的眼神。
我像被浇了一盆凉水。
昨晚刚亲密过。
这样对我……
难道……
我打开对话框：
【周霄鹤！你什么意思？】
周霄鹤一边敲着黑板。
一边讲课。
我盯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握着粉笔写写画画。
脑子里一团乱麻。
直到下课，周霄鹤才拿出手机回我。
我兴奋地点开信息：
【抱歉。
昨晚的事你忘了吧。】
我手指顿住。
心里酸得厉害。
明知道大家都是成年人，你情我愿……
可是就是止不住的难过。
反观周霄鹤。
白衬衣一丝不苟的掖在西裤里。
就连挽起的袖口都分外整洁。
哪有一分为我伤神的样子？
我忍着眼泪回复：
【我虞瑶再联系你，我就是……狗！】
一口气点了拉黑删除。
8
我抬腿就走。
「虞同学！」
周霄鹤声音清冷。
将手机扣下。
喊我的名字：
「你把我删了？」
我身子一顿。
浑身绷得僵直。
毕竟如今矜贵又斯文的他。
昨晚性感又豪放。
我不敢回头看他。
只竖着耳朵听他说话。
就在这时。
一帮女同学蜂拥而上。
「周教授～」
「你今天的领带是怎么系的呀？教教我吧。」
「周教授，我亲手做的小饼干，你尝一口看甜不甜？」
周霄鹤瞬间被围得严严实实。
我心里泛着酸沁。
难受得厉害。
上大学时，周霄鹤作为迎新晚会的学长。
坐在聚光灯下。
演奏了一只钢琴曲。
他穿着剪裁得体的燕尾服。
修长的手指翻动。
整个人像是发着光。
我才知道。
和我同岁的他，因为聪明成绩太好，已经是大四的学长了。
当晚的联谊。
姜念念拉着我。
在饭局上。
说我和周霄鹤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我一时心动。
大言不惭的表示：
「我虞瑶，一定会将周霄鹤拿下！」
为了他，我甚至买通了他身边的所有兄弟。
只为了解他的喜好。
可不论我怎么努力。
他都不会正眼看我。
更是在一场万众瞩目的球赛上。
直接点名道姓的拒绝了我。
他穿着白色球衣，接过我为他带的水——
当着我的面扔进了垃圾桶。
周霄鹤说：
「虞瑶。
我不会喜欢你，别来烦我。」
球场内荡着回声。
「别来烦我」这句话更是在我脑袋中久久回荡着。
从那以后。
我再也没有找过他。
就连他的朋友都被我处成了兄弟。
可他……
想到这。
我吸了吸鼻子。
准备离开。
「同学！」
一个穿着jk裙的女孩拍了拍我的肩膀：
「同学，周教授喊你呢～」
9
我逞强的将眼泪生生咽了回去。
「怎么了？」
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看向周霄鹤。
哼。
你要是道歉。
我得好好考虑考虑我接不接受！
周霄鹤礼貌微笑。
屏退了所有人。
拿起外套，随意搭在胳膊上。
轻笑一声：
「你把我删了。」
就在我以为他后悔时。
他从口袋里掏出现金：
「没法转账。
我现在只有一千现金，你先拿着……」
【啪】！
我气到浑身发抖。
上去就是一巴掌。
他把我当成什么了？
周霄鹤俊朗的脸上，瞬间多了印记。
我将钱接过，砸在他脸上。
纸币尖锐的角划过周霄鹤脸颊。
留下一道浅粉色伤痕。
我气不打一处来：
「周霄鹤！
你太过分了！」
事后说抱歉就算了。
居然还用钱打发我。
我一边说一边从包里往外掏钱：
「要不是你，我……我昨晚在家指不定有多美……
才不会跟你这种黑心男……
酱酱酿酿呢！」
我将包里仅有的五百现金不由分说的强塞进他怀里：
「赏你了！」
输人不输阵。
周霄鹤真是挑战了我的底线！
我这次对他彻底失望。
周霄鹤额头的青筋凸起。
他揉着眉心。
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涨红了脸。
「虞瑶。
你真是……」
周霄鹤胡乱摸了把额头。
烦躁地扯了扯领带。
他来回踱步。
盯着倔强的我。
点了点头：
「你真是渣女典范！
海王楷模！」
10
我和周霄鹤再一次不欢而散。
姜念念单恋宣告失败。
也不用我代课点名了。
将自己一头扎进毕业论文里。
再也不谈情情爱爱。
而林岸书也跟变了个人似的。
整天闷在家里。
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跟个小媳妇儿似的。
而我投入了工作。
没什么时间想起周霄鹤。
我们全部陷入诡异又悲伤的阴霾中。
一个月后，为了庆祝念念研究生即将毕业。
我决定用我的奖金，和他们一起出去自驾游。
「江城有点远，况且我们还有篝火晚会。」
我和姜念念躺在床上。
一边碎碎念一边做攻略。
「肯定要住几天。
你和林岸书都得请假。」
姜念念在听到林岸书的名字后。
表情尴尬的停了一瞬。
我还没捕捉到。
她揪着发梢「嗯」了两声：
「好。」
临行前，我决定带两只烤鸭路上吃。
想到上次烤鸭店老板收了我的钱。
却没给我送。
我直接联系了周老板。
可周老板一头雾水，斩钉截铁的说没有这回事。
我对那晚酒醉之后的事，记不清了。
只能一笔一笔的查看消费记录。
这一查不要紧。
我居然平白无故的给周霄鹤转了七千！
不是欢乐豆。
是赤果果的七千元人民币啊！
我辗转难眠。
【我虞瑶再联系你，我就是狗！】
我：
……
虞瑶啊虞瑶。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啊！
11
我辗转反侧了很久。
觉得人活在世，就是为了争口气。
争个面子。
但是……
半个小时后。
我起身喝了口二锅头。
壮了壮胆。
打上了出租车。
本着【礼多人不怪】的原则。
我提着烤鸭。
准备先礼后兵。
拿回属于我的七千块钱。
我一边看着窗外。
一边看着手掌懊恼。
那【啪】的一声如此清脆。
如此响亮。
如此……
我看向窗外。
夜晚的风吹乱我的发丝。
莫名有种坦然赴死的归属感。
12
「教授～」
我提着烤鸭，挡在脸前：
「晚上好哇。」
周霄鹤穿着松松垮垮的家居服。
双手抱胸。
倚靠在门框边。
我看见他，就想起自己曾经因为他要还钱，而狠狠扇了他一巴掌……
忍不住打了个战栗。
在他开口之前。
我连珠炮般：
「我不是故意的。
你知道的，我是个柔弱不能自理的小女孩而已啦。
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我将烤鸭塞给周霄鹤：
「我错了，我不该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你，我向你赔礼道歉。」
周霄鹤隐忍不发的表情下，我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借着酒劲。
我直接上手找手机：
「咱们认识这么多年了，你肯定不是小肚鸡肠的人。
而且，我明天还要出远门，没钱我会流落街头的……」
周霄鹤一直任由我发疯。
听到这。
他才掀了掀眼皮。
语调轻颤：
「去哪？
江城？」
周霄鹤突然俯身凑近。
我应答：
「啊是啊，你怎么知道？」
我的手自然地伸进了周霄鹤的口袋。
现在的人都不放现金。
还是手机转账最方便。
「哎你手机呢？」
「你又喝酒了？」
我俩同时开口。
微醺的我脸红扑扑的。
离周霄鹤又进一步。
「找到了！」
我摸着他口袋里硬邦邦的物体。
反手就想拿出来。
没想到，周霄鹤咬着嘴唇，强抓住我的手，低声在我耳边：
「你别乱动，我的手机在卧室充电！」
我一脸懵：
「那我抓的什么？」
我歪着头，用手比了个耶的手势：
「你有两个手机？」
13
「喝了。」
周霄鹤黑着脸，去浴室待了很久后。
又从厨房忙忙活活递给我一碗蜂蜜水。
我对他「嘿嘿」笑了两下。
「你大人不记小人过。
宰相肚里能撑船……」
周霄鹤一脸无奈的看着我：
「虞瑶，你以后别喝酒了……
你……」
我觉得我清醒得很。
并没忘记要回自己的钱。
我晃晃悠悠准备走。
专门嘱咐了一句：
「烤鸭记得吃嗷！
上次就是因为你，我都没吃上……」
我站在电梯里，准备下楼。
周霄鹤隔着电梯门。
带着些许震惊：
「你说你上次……鸭……是这个鸭？」
我疯狂点头：
「是啊，超好吃的！」
我好心提醒他：
「对了，你快回去看看袋子里，我专门为你准备的哦！」
我看着周霄鹤由衷感叹：
「真是美好的夜晚！」
电梯门关上了。
将周霄鹤隔绝在外。
我美滋滋点了收款。
你就吃吧。
一吃一个不吱声。
14
深夜的风有些凉。
我站在小区里，盯着周霄鹤的头像。
放到最大。
忍不住感叹。
身材这么顶。
腹肌。
喉结。
薄唇。
精瘦性感的腰。
惊为天人的脸。
要是能再吃一次就好了。
我正想流口水。
周霄鹤突然出现。
他喘着粗气，抓着我：
「你说你袋子里的……」
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他顿了顿：
「袋子里那个……是为我准备的？」
我聪明的脑袋瓜儿灵机一动。
除了烤鸭就是手套。
不是给他还能给谁？
我「嗯」了一声：
「是啊。
我买的最大号，你应该能用吧？」
一次性手套，一家人都能用。
当然是买最大号了。
大了总比戴不进去强啊。
周霄鹤面色为难。
围着我转了两个圈：
「虞瑶，你知不知道我们这样是不对的！
要是被别人知道了，别人怎么看我？怎么看你？」
神经病吧？
哦。
我知道了。
他一定是怕健身教练知道我大半夜让他吃劣质碳水……
让他加练！
我目的达成。
不想再啰嗦了。
下了最后通牒：
「你不要就还给我，我明天带去江城！」
15
周霄鹤拉着我。
像是做了很久的思想斗争。
喃喃了几句「红颜祸水」「身败名裂」之类，我根本听不懂的话。
一把搂过我。
「虞瑶啊虞瑶。
我该拿你怎么办？」
周霄鹤的唇很软很凉。
有一下没一下的碰着我的耳朵和侧脸。
让我瞬间失去抵抗。
他单手抱着我。
另一只手关上了门。
意乱情迷时。
我用仅剩的理智抵住他的胸膛：
「周教授……
你带了吗？」
周霄鹤用手撕开：
「你买的。
尺码刚刚好。」
我正疑惑为什么他从我的烤鸭袋子里掏出来……
周霄鹤就迫不及待地吻了下来。
算了。
管他呢。
吃饱再说。
16
直到后半夜我才沉沉入睡。
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的周霄鹤一开始会红着脸，接过我的礼物。
会在球场上只接我的水。
会在观众席上一眼锁定我。
也会在我小提琴演出时。
坐在角落，默默看我。
会在我难过时悄悄出现。
那时的他虽然依旧冷淡。
但会对我绽放暖意。
可就在我表白时。
他变了。
梦中，他变得面目可憎。
不停的指责我：
「虞瑶，别来烦我！」
「虞瑶，别来烦我！」
……
我猛地惊醒。
坐在床上喘着粗气。
周霄鹤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
正撑着下巴。
直直盯着我。
眼底是几乎弥漫出来的欲色。
他轻声：
「怎么了？」
我看着周霄鹤身上深一道浅一道的抓痕。
拍了下自己的脑袋。
酒壮怂人胆啊。
关键是，过程我全断片了！
到底是怎么吃的？
吃了多长时间？
这次又是他主动。
肯定是断联一个月认识到，我在他心里有多重要了。
所以……
注意到周霄鹤还紧盯着我的目光。
我随口应答：
「没事，做了个噩梦。
都是因为你。」
话音刚落。
刚还懒洋洋的周霄鹤变了脸色。
「那……」
他有些紧张地问我：
「江城……你还去吗？」
17
我看了眼时间。
一边穿衣服一边：
「当然去了。
票都买了。」
我随手把民宿那一页打开，扔在床上：
「都订好了。」
周霄鹤喉结滚动。
咽了下口水。
坐在床上。
仰头望着我：
「大床房。」
「和我的学生……一起去对吗？」
我一边整理裙子一边看周霄鹤。
怎么莫名我像个不负责任的渣男呢？
我看着公司群里【叮叮当当】的提示消息。
「嗯是啊。」
我收起手机笑了笑：
「今天时间有点紧。」
毕竟一口气请了七天年假。
今天还有很多工作等我处理。
情爱固然重要。
但远不及当一个合格的牛马重要。
我整理完毕，涂了口红准备走。
周霄鹤脸色难看。
十分紧张。
他揪着被角。
不安地看着我：
「这段日子，你没来……
我……很想你。」
听到想听的话。
我笑了笑：
「我今天处理完工作就走。
下次再谈名分的事吧。
我怕现在林岸书知道接受不了。」
虽然他只比我早出生半分钟。
但毕竟是我名义上的哥哥。
要是让他知道我比他还早谈恋爱。
对象还是他的教授……
肯定少不了要在爸妈面前蛐蛐我。
思及至此。
我提上高跟鞋。
用遮瑕膏盖了盖脖子上的红痕。
出门之前。
周霄鹤只围了浴巾，站在客厅。
巴巴地看着我：
「他是我的学生。
我该怎么面对他。
虞瑶。
这次你也只是玩玩而已吗。」
我看着自说自话的他。
急匆匆出了门。
18
处理工作处理得我头晕脑胀。
午饭都没来得及吃。
直到傍晚才捶着又酸又胀得腰，走出了公司。
林岸书：
【我嘞个豆，今天的周教授特别温柔！】
【我请假那天，他还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今天连迟到都没凶我！之前罚我写的万字论文也不用写了！】
【我觉得，教授一定是恋爱了！】
【不过，哪家好人能受得了这种冰山啊……嗯……他女朋友估计也不怎么正常……】
我讪讪地关上手机。
还好大学他没和我一起上。
没听说过这些光辉事迹。
对于林岸书的碎碎念。
我选择无视。
而昨晚刚加回来的周霄鹤：
【虞瑶，你这次是怎么想的？】
【我觉得你现在已经成年，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你不能再把我当成玩物了，招之即来挥之即去。我现在是一个有思想有道德有三观的社会主义青年。】
【？】
【？？？】
【你是觉得我表现不好，又不理我了吗？】
【我是因为太累了才只坚持了一个小时，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
【？？？】
【那行吧。我只有一个要求，这件事，你千万别说出去。下次你还可以找我。】
我手指滑到底都没滑到头。
最关键的是。
他居然见我不回消息。
给我发了足足十张腹肌照！
我揉着眉心。
还没从公司的事回过神。
【我比张浩钢琴等级高。
肖烨打球也比不过我。
还有那个刘圣熙，你看他穿衣服很有型其实他赘肉很多，从来不健身。
对了，那个健身教练看上去依然很壮，但他私生活挺乱的。
不如我洁身自好，而且你也看了，我现在练得比他还好。】
我站在公司楼下。
停住脚步。
裹了裹围巾。
看着周霄鹤的信息。
在风中凌乱。
最后。
他继续：
【虽然我是不如他有活力，但我会找准方向，继续努力。】
【你别找别人。】
满屏的小字。
我：
【？】
我坐在长椅上。
给周霄鹤打了视频电话。
毕竟谁能接受清冷禁欲的教授突然说这些？
不是被盗号就是被绑架了！
响了很久。
周霄鹤才接通。
他眼眶满是水雾。
额头的碎发搭在浓密的睫毛上。
鼻尖微红。
看上去要碎了。
19
「你那时跟朋友打赌，说要拿下我，我都听到了。
我只是你的赌约。
你的玩物。」
周霄鹤声音很低沉。
还穿着昨晚我见他时穿得睡衣。
背景似乎是在床上。
我努力回想。
好像……
是说过。
但那是喜欢他的前提啊。
只是还没开始行动。
我脑袋快速的转。
他刚刚说过的那些人。
都是周霄鹤的好友。
平时经常见面在一起的那种。
为了精准出击，了解他的喜好。
我豁出脸皮。
又是好吃又是好喝的，拉近关系。
确定周霄鹤单身，并且满足我的完美伴侣要求。
我才正式出手。
最重要的是。
我一堂堂校花。
主动追求别人。
当然是给了好处让他们全部封口。
没想到。
居然全被周霄鹤误会？
怪不得他说我是渣女，是海王。
我感叹自己。
原来不喝酒时大脑如此清晰。
「你怎么不来问……」我？
话没说完。
周霄鹤咽了下口水，轻轻：
「球赛那天，我亲眼看见你……从男试衣间出来。
对象是外校的男生。」
他垂下眸：
「我自始至终，不过是你拿不下的池中物。」
我两眼一黑。
非常好。
林岸书。
那天抽了烟，怕被爸妈发现。
非让我给他送新衣服。
好家伙。
原来被周霄鹤逮了个正着。
我说他怎么对我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呢？
不是。
问题是。
他现在怎么一副见不得人鬼鬼祟祟的样子？
20
不过。
我看着他这副伤心小狗的破碎模样。
非常享受。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
【眼泪，男人最好的嫁妆？】
我挂断电话。
收拾完出去玩的行李。
来到了周霄鹤家。
我提着烤鸭，穿着超短裙。
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在他眼前晃了晃。
「吃鸭？」
周霄鹤痛不欲生的模样。
像是挣扎了很久。
我身子一闪，身后的林岸书笑嘻嘻的：
「妹夫……好……」
他伸出的手，悬在空中。
笑脸僵在脸上。
结巴道：
「教……教授……」
笑容同样僵住的还有周霄鹤。
他看上去已经碎掉了。
尴尬的笑了两声。
才想起：
「请进。」
就这样。
我们三个齐刷刷坐在沙发上。
我坐在中间。
左右两人都一动不动。
烤鸭放在桌上都凉了。
也没人下手去吃。
我笑着拿出手套：
「都凉了……」
周霄鹤腾地一下站起身：
「别动！
这是我的！」
21
不光是我。
林岸书被他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
只敢低着头。
根本不敢看他的教授一眼。
我觉得够了。
打破僵局：
「哎呀，行啦……」
可周霄鹤越攥越紧。
我板着脸，伸出手：
「给我。」
周霄鹤才不情愿地拿出来。
不是。
谁能告诉我。
我买的一次性手套，为什么变成了……？
那……那那……
救命啊。
我脸瞬间红到了耳朵根。
我究竟干了些什么啊！
22
「所以，你们真的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妹？」
「嗯哼，如假包换。」
周霄鹤果断进卧室。
换下了他平时最常穿的西装。
打了妥帖的领带。
意气风发。
全然没有半小时前，破碎的样子。
他高雅又从容。
全然适应了我男友的身份。
周霄鹤对着林岸书：
「随便请假。
玩得开心。」
23
第二天按时准备出发时。
我和姜念念和林岸书见面后。
就准备功成身退。
看着向来潇洒的林岸书扭扭捏捏的样子。
我拍了拍他的肩：
「失去知道后悔莫及了吧！
活该！
是我让念念再也不搭理你的，就晾着你……」
林岸书眼里的光一下亮了。
而姜念念站在远处。
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我用力踹了下林岸书：
「再不追，就真的追妻火葬场了！」
24
虽然姜念念藏得很深。
但我还是观察到，她暗恋的人是林岸书。
勇敢追爱时，林岸书没好好珍惜。
光顾着打球，健身，锻炼。
不把情情爱爱当回事。
看上去情场高手，侃侃而谈。
其实一次正儿八经的恋爱都没谈过。
我出主意。
告诉姜念念追不到的就放弃。
这段时间才让林岸书意识到，念念对于他，有多重要。
在他心中，占据了多么重要的位置。
如今。
我功成身退。
皆大欢喜。
25
「瑶瑶。」
周霄鹤斯文地解开了衬衫第一颗扣子。
慢慢踱步向我走近：
「年假打算怎么过？
出去玩还是？」
声音缱绻又性感。
我顺势。
解开他的领带。
系在他的手腕上。
摘掉了他的眼镜。
「当然是……」我附在他耳边：
「给周教授上课啦。」